秦玉桐不給他喘息的機(jī)會,繼續(xù)逼近:“你覺得我為了他拋棄你?為了他上趕著砸資源,給他抬咖,所以我們一定滾過床單了?”
她往前傾了傾身子,漂亮的臉蛋在陰影里顯得有幾分刻薄的艷麗。
“我告訴你,沒有。”
“我還沒跟他上過床。”
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,又像是在抽他耳光。
“倒是你,”她話鋒一轉(zhuǎn),“跟你的小搭檔在熱搜上掛了好幾天,通稿買得滿天飛,不是很開心嗎?怎么,現(xiàn)在又跑到我這兒來裝深情,演什么被辜負(fù)的怨夫?”
“那只是……”周錦川下意識地想解釋,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,那句“逢場作戲”卻卡在了喉嚨里。
在他們這段關(guān)系里,有什么不是逢場作戲?
他有什么資格說那句話?
就在這時,一個沉默的身影從院墻的陰影里走了出來。
季揚手里端著一個豁了口的粗瓷大碗,碗里冒著騰騰的熱氣,將他俊秀的臉龐熏得有些模糊。
他徑直走到秦玉桐面前,將碗遞了過去。
碗里是兩塊烤得金黃流油的紅薯,還盛著半碗排骨湯,上面飄著幾星油花和碧綠的蔥花。
在這冷得像冰窖的夜里,這碗簡陋的食物,簡直像救贖。
“你快吃吧,還熱著。”季揚的聲音低低的,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沙啞,他把一雙筷子也塞進(jìn)了她手里,“我跟導(dǎo)演說我胃不舒服,吃不下。”
一個蹩腳到不能再蹩腳的謊言。
他身上那件單薄的迷彩服,根本扛不住山里的夜風(fēng),站在這里說話時,肩膀都在微微發(fā)抖。
秦玉桐拿著那碗食物,手指被燙得蜷縮了一下。
熱意順著指尖,一直蔓延到心臟。
她低頭,用筷子輕輕撥了一下湯里的排骨。
周錦川就這么看著。
看著季揚把自己的晚飯給了那個剛剛還在質(zhì)問自己的女人。
看著那個女人毫無芥蒂地接了過來。
看著那個少年固執(zhí)地站在她身邊,用沉默的姿態(tài)將他隔絕在外。
他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。
那股被掏空的饑餓感,在這一刻,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、更尖銳。
胃里像是燒著一團(tuán)火,疼得他眼前都陣陣發(fā)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