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玫朵上前一步,輕聲問道:“您好,請問,您知道李梅家住幾號嗎?”
話音剛落。
那睡眼惺忪的女人,瞬間瞪圓了眼睛,連連搖頭,“不曉得!不曉得!不認識!別問我!”
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破舊的木門幾乎是砸著關(guān)上的。
門框上積年的陳灰被震得撲簌簌往下掉,落了林玫朵一身。
“咳咳……”林玫朵被嗆得輕咳一聲,抬手撣去肩頭、發(fā)梢上的灰土。
她定了定神,壓下心頭的沉悶,繼續(xù)沿著狹窄的巷道往里走。
沒走幾步,就看到一戶低矮的門洞前,一位頭發(fā)花白的阿婆正佝僂著背,坐在小馬扎上擇青菜。
水盆擱在腳邊,渾濁的水面上飄著幾片菜葉。
林玫朵放輕腳步走近,微微彎下腰,低聲道:“阿婆,打擾您了,您知道李梅家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。
阿婆抬頭飛快地瞟了她一眼,一把將手里剛擇好的那把青菜狠狠摔進水盆,濺起一片水花,有幾滴甚至落在了林玫朵的褲腳上。
緊接著,阿婆一言不發(fā),端起那盆水,像躲避什么臟東西一樣,佝僂著背大步走進了身后黑洞洞的屋里。
同一時間。
對門敞開的窗口,一個光著膀子叼著半截?zé)煹哪腥耍币兄芭_,把這一幕全看在眼里。
他嗤笑一聲,慢悠悠地把快燒到頭的煙屁股摁在窗臺,“滋啦”一聲捻滅。
最后,懶洋洋地瞥了林玫朵一眼,“吱呀”一聲,窗戶被關(guān)得嚴嚴實實。
巷子里瞬間只剩下林玫朵一個人。
她低頭看了眼褲腳上的水漬,又抬頭望了望頭頂被橫七豎八的繩索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,眉頭微蹙。
這種惡性“殺夫案”,輿論洶洶,果然人人避之不及。
就在林玫朵準備轉(zhuǎn)身的時候。
“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!攤上這么個喪門星!挨千刀的毒婦,害得整條巷子都跟著倒霉!”一個怨毒的女聲從前面拐角處傳來。
林玫朵腳步一頓,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。
拐角后面,站著一個身材高挑,穿著花布衫的女人,正氣急敗壞地把一張大紅紙往斑駁的墻上猛拍。
“叫你害人!叫你害人!晦氣死了!害人精!”她手里拿著個漿糊刷子,一邊罵罵咧咧,一邊用力刮著漿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