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她對火器不抵觸,李徹滿意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你能如此想,朕心甚慰。”
“舊戰(zhàn)法早晚被淘汰,新戰(zhàn)法不可不學(xué),可惜朝中諸將鮮少能看到這一點(diǎn)。”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看似隨意地問道:“今日朝堂之上爭論不休,將軍久在行伍,熟知軍心,對此有何看法?”
羅月娘沒有立刻回答,她沉默片刻,似在思考。
隨后抬眼看向李徹:“陛下應(yīng)該知道,末將出身草莽,生父便是山賊。”
李徹有些意外,但未打斷,只是示意她繼續(xù)說下去。
“山賊平日里打家劫舍,看似逍遙自在,實(shí)則心中最盼的便是朝廷招安。”
羅月娘語氣平緩,繼續(xù)道:“因?yàn)檎邪簿褪敲馑澜鹋疲粌H能洗脫罪名,還能得一筆賞賜,過上幾年安穩(wěn)日子。”
“等賞銀花光了,許多人便會故態(tài)復(fù)萌,再度上山為寇,從此循環(huán)往復(fù)。”
她看向李徹,眼神銳利起來:“而對于朝廷來說,招安則是飲鴆止渴,是不得不為之事。末將以為,對待南軍叛將也是此理。”
“陛下收降了他們?nèi)菀祝捎衷撊绾伟仓盟麄儯y道還要讓他們繼續(xù)掌兵嗎?”
“且不論其中有多少人是假意投誠前來詐降,單說將此等首鼠兩端之人編入我軍,必會對我軍的戰(zhàn)力和軍心造成沖擊。”
“如此,豈不是本末倒置?”
李徹聽著,眼中閃過思索之色。
片刻后,他敲擊的手指停下,微笑著開口道:“將軍此言如醍醐灌頂,朕知道該怎么做了。”
隨即他好奇地看向羅月娘,開口道:“將軍似乎對自己的出身很排斥?”
羅月娘慘然一笑:“賊寇之女,出生便帶著罪孽,承蒙陛下不棄。。。。。。”
李徹抬手止住,開口道:“你可知如今慶軍當(dāng)中,有多少統(tǒng)帥乃是賊寇出身?”
“嗯?”羅月娘微微一怔,“這。。。。。。卻是不知。”
她倒是聽說過,陛下起家時帶走了京中罪徒營,好像定國公就是罪徒出身。
但具體有多少人還在慶軍中活躍,就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了。
李徹回道:“定國公王三春乃是大寇,襄國公賀從龍是鹽販,宣國公黎晟是水賊,承恩侯秋白是人犯,彰武侯王虎俱是賊寇!”
“更別提侯爵、子爵、男爵中,半數(shù)以上都是罪徒營出身,身上多少都有案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