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件事,換莊稼!地里現在種的這些扛不住旱,得換成耐旱的品種,我還得教大家怎么種。”
“第三件事,幫大家賺點活錢!光種地,交了稅剩下的連粥都喝不上,得搞點副業,讓老百姓手里能有點進項。我們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,辛苦耕作。結果賦稅一扣,剩下的糧食剛夠糊口,遇上災年連鍋都揭不開。”
“老百姓手里得有點現錢,才能買鹽、買藥、給孩子置辦冬衣。所以我打算因地制宜搞副業。婦女能紡線織布,老人可以編竹筐,年輕人能采草藥,甚至可以建個小醬坊,腌酸菜、做豆醬,拿去集市上賣。”
她說一句,黎安眼神就亮一分。
每一句話都直指要害,不是空談仁政,也不是喊幾句體恤百姓的口號。
他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個鄉野女子,最多有些小聰明。
可如今看來,她所思所想,竟比許多朝廷命官還要老練。
黎安的目光從最初的審視,漸漸轉為欣賞。
等她說完,他竟抬手鼓起掌來:“宋姑娘這思路,可真是讓人眼前一亮!”
不是敷衍,是發自內心的認可。
這樣一個女子,出身鄉野,卻能跳出農耕的局限。
看到水利、看到產業、看到民生的鏈條,實在罕見。
縣令聽得心驚膽戰,以為特使氣壞了,趕緊呵斥。
“放肆!哪來的村姑,竟敢在大人物面前胡言亂語!”
縣令冷汗直流,雙腿發軟。
他官職不高,卻最懂得察言觀色。
在他看來,這宋綿綿不過是個無品無級的農戶女子,竟敢在巡撫特使面前侃侃而談。
還提出這等“干涉政務”的建議,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!
萬一惹惱了黎安,不僅自己受牽連,整個縣都要吃掛落。
黎安擺擺手,攔住了他,轉頭盯著宋綿綿,笑意淡淡的。
“既然你主意這么多,那不如你給本官出出主意,這三件事,到底該怎么辦?”
你要提建議?
好啊,那我就讓你當眾說出個章程來。
若說得頭頭是道,自然是人才。
若露了怯、出了錯,那便是一介狂妄村婦,不堪重用。
這不僅是考驗她的智謀,更是對她膽識的試探。
黎安不會平白無故給一個平民女子機會。
可她宋綿綿是誰?
前世上過董事會議,談過上億項目。
哪一次不是在壓力下反殺翻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