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有差池,就是魂飛魄散。
他真不敢全信,可更不敢不信。
宋綿綿忽然湊近,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衣領,半開玩笑地說:“要是我把你治死了,我把命賠你,成嗎?”
舒御醫愣了愣,竟從那句玩笑里聽出幾分決絕。
太醫署的幾位老太醫私下斷言,他活不過明年開春。
若是拖下去,鐵定活不過明年。
可要是聽宋綿綿的,現在動手,活命的機會反倒最大。
哪怕只有三成把握,也比等死強。
他沒猶豫,睜開眼,點了頭。
“行!我信你!”
“既然你答應了,今天就先住下。”
宋綿綿轉身去拿被褥。
“我讓人收拾廂房。明日一早,天光初亮,我就給你動手術。”
舒御醫沒吭聲,只是默默點頭。
他知道,從今晚開始,自己的命,就交到這個女子手上了。
宋綿綿二話不說,立刻從柜子里取出一把鋒利的剃刀。
她沒有絲毫猶豫,一手按住那人的頭頂,另一只手便順著頭皮緩緩推了下去。
烏黑的發絲一縷縷飄落在地。
她瞇起眼睛仔細打量片刻。
又拿出一支炭筆,在頭皮上認真畫下了幾個標記。
那些記號位置精準,線條清晰。
第二天一早。
天邊才剛泛出微弱的魚肚白,宋綿綿已經踏入了手術室。
她卷起袖子,戴上手套,拿起干凈的棉布,一寸一寸地擦拭著地面、墻壁和桌臺。
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道,刺鼻卻讓人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