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吉晨雨正對著一道數學題抓耳撓腮,聞言立刻來了精神,“你說。”
“如果……我是說如果,”秦玉桐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書頁的邊角,“你在寫一本小說,里面的女主角,被卷進了一段……她很不喜歡的關系里。那個男的對她……很壞,但有時候,又好像對她很好。你說,她該怎么辦?”
吉晨雨立刻來了興趣,這是她最擅長的領域。她把筆一放,身體都轉向了秦玉桐:“強制愛啊?我懂我懂!那男主什么人設?霸道總裁還是病嬌瘋批?長得帥不帥?有錢嗎?”
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,讓秦玉桐有些發懵。
她腦海里浮現出陸朝的臉,和他親吻她額頭時近乎卑微的神情,然后又閃過他粗暴貫穿她時,眼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占有欲。
她喉嚨發干,艱難地開口:“……又壞又好。”
“這不就是典型的虐戀情深嘛!”吉晨雨一拍大腿,興奮地分析,“這種人設最帶感了!讀者就喜歡看這種拉扯。你聽我說啊,按照套路,女主一開始肯定要反抗,各種逃跑,然后被男主抓回來,關小黑屋這樣那樣……但慢慢的,她會發現男主不為人知的脆弱一面,比如他有個悲慘的童年什么的,然后就忍不住心軟了,最后就是——”
“……就是斯德哥爾摩,愛上他了呀!”
吉晨雨的聲音清脆,帶著一種“磕到了”的興奮。
斯德哥爾摩。
愛上他。
下午那些屈辱的、被撕裂的畫面,伴隨著陸朝那句滾燙的“我好喜歡你”,再一次沖刷著她幾近崩潰的理智。
她會心疼陸朝?會愛上那條瘋狗?
秦玉桐放在書本上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,嶄新的書頁被她摳出了一道深深的折痕。
“她不會的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,像冬日玻璃窗上的一層薄霜,冰涼又決絕。
吉晨雨愣了一下,嘴里的棒棒糖棍轉了個圈:“哎呀,你這就不懂了。小說嘛,就是要戲劇沖突。沒有愛,哪來的恨?沒有一點點心動,哪來的拉扯感?你這樣寫,女主就太單薄了,讀者會覺得……”
“她只會覺得他惡心。”秦玉桐打斷了她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冰冷又清晰,“從頭到尾,都惡心。”
那股濃烈的厭惡和恨意,強烈到讓吉晨雨都感到了不適。她訕訕地縮了縮脖子,小聲嘀咕:“你……你今天怎么了,火氣這么大。不就是個小說人設嘛,至于嗎……”
至于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