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男人眨了眨眼說道:“我是打西南邊上來的,之前也一直沒看見你們。這不剛才我轉過那道山梁才在遠處看見這邊坡上有人在向上爬嘛。哎,對了,你們不止一兩個人吧,應該是出來爬山的吧?那個……你們是怎么來的啊?是坐車來的啊還是開車來的?”
“坐車。”我邊回憶著之前我們所走路線的方向邊答道,“我們是包了個車過來的。你是從山的西南面上來的,那就對了,我們應該是從東邊爬上來的,咱們走的路到了這里才……”
“什么車?你們包的是什么車啊?大車還是小車?”男人似乎對我們坐的車更感興趣一些,打斷了我的思緒繼續追問道。
“什么車……大車,我們是包了一輛大客車來的。”我順口搭音的答道。
男人似乎更感興趣了,繼續問道:“那你們車上坐滿了嗎?還有空位嗎?我能……你們回去的時候能捎上我嗎?”
“這……”我稍稍回憶了一下遲疑地說道,“好像來時不是滿座,應該還有空位的。不過……不過你這個情況恐怕……”我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,就停頓了一下反問他道,“你想去哪里啊?你和我們同路嗎?別回頭咱們要去的地方不一樣,那不南轅北轍了嘛。另外這事我也做不了主,要搭車你得問我們領隊,我們領隊同意了你才能坐。”
“沒事的,只要能捎我一段到附近熱鬧一些的鎮上就可以,”男人解釋道,“我怕一會兒到村里一時找不到什么車。你們領隊現在在哪里啊?是在隊伍的最前邊嗎?我努力往前趕一趕去和你們領隊說一下。我付錢,不會白占你們便宜的。”說著他就又開始抬腿加速向坡上爬去,看樣子不打算再搭理我這個不能做主的人了。
我見他走得很堅決,而且也無意再和我浪費什么時間了,就只能閉了嘴又向后閃了閃身子,盡量離他肩上那棵樹的樹枝和樹冠遠一些。這些東西比樹干可要蓬松和凌亂,很占空間。雖然我已經盡力回避了,但還是被其中的一兩根枝條蹭到了身上的衣服。
我忽然間覺得有些好笑,就在后邊補了一句說道:“你要搭車,那你這棵樹也能搭車嗎?我們那可是大客車,你這棵樹根本就進不去車門啊。”
“沒事。”男人頭也沒回邊爬坡邊答了一句,“可以放車下邊的行李廂里,應該能塞得進去。”
我撣了撣身上的灰土,站在路邊點上了一支煙。一來是走累了,想歇一會兒再繼續爬這個大坡。二來是想離那棵樹遠一些,省得再弄臟了自己的衣服。野外的植物都沒有溫室大棚里的干凈,那棵樹也是一樣,從樹根到樹梢,可以講哪兒哪兒都是土,稍微蹭一下就會很臟的。另外那個男人是扛著樹在走路,晃晃悠悠的,離他稍微近一些就能聞到從樹身上不斷散落下來灰塵的味道,我實在是不敢親近。
煙還沒有抽兩口呢就聽見身后坡下傳來了尖刀的叫聲:“馬哥,等等我,稍等我一下。”
我回身見尖刀離我只有二十來米遠了,正慌手忙腳地努力朝我趕來,就開口對他說道:“不用著急,我沒走。你慢點,小心腳下,這里是上坡,別再摔著了。”
可是尖刀對我的話充耳不聞,依舊是急急忙忙地朝我沖了過來,感覺他最后這幾米可謂是傾盡了全力在坡上奔跑,剛趕到我身邊就喘著粗氣問道:“馬克,剛才那個……剛才那個……他……他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扛著一棵樹啊?”
我覺得他這話問得很無聊,就扭頭朝坡上幾十米外的那個男人和樹瞟了一眼說道:“你什么眼神啊兄弟,這么近的距離你還看不到嗎?他離咱們恐怕連五十米都不到吧,你看不到那么……”
“那你……你看清了嗎?看……看清他長什么樣子了嗎?”尖刀也向坡上望了一眼繼續問我道,“長得怎么樣?”
“長得……你……你什么意思啊?”我有些不解地說道,“我對男人……我對男人的長相一向沒什么興趣。再說他的臉大半都被樹擋著呢,我沒看清他長得好不好看,帥不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