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叫方:
gti巴爾干戰區司令部-趙永強中將。
威龍立刻接通,將微型骨傳導耳機塞入耳中。
“威龍!”
趙將軍的聲音透過遙遠的電波傳來,背景隱約有密集的鍵盤敲擊聲和模糊的作戰指令聲,顯然身處指揮中心(可能是地拉那或),“手術……怎么樣了?”
將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和急迫。
威龍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,但那份巨大的喜悅和激動依舊透過電波傳遞過去:
“報告將軍!手術……成功了!剛結束!醫生說非常成功!是最棒的手術之一!謝謝司令員關心!”
“好!太好了!”
趙將軍的聲音明顯松了一口氣,隨即轉為一種鏗鏘有力的欣慰,“我就知道!楊大姐福大命大!你也辛苦了!總算能松口氣了!好好照顧你母親!也照顧好自己!”
他頓了頓,背景的嘈雜聲似乎更大了一些,他的語速也驟然加快,“索菲亞剛剛拿下了!前線在清剿殘敵,但保加利亞境內哈夫克的殘余部隊還很頑固,依托山地和城鎮負隅頑抗!我得立刻跟幾個集團軍指揮官開視頻會議,部署下一步清剿!你安心陪護!有事直接聯系戰區司令部!掛了!”
通訊瞬間切斷。
趙將軍的話語如同驚鴻一瞥,帶來了遙遠戰場勝利的捷報,隨即又消失在更緊迫的硝煙之中。
索菲亞的光復,意味著巴爾干戰局向著最終的勝利又邁出了堅實的一步。
但將軍的忙碌,也提醒著威龍,戰爭遠未結束,他肩上的責任,終將回歸。
巨大的精神放松和連續三十多個小時未曾合眼的疲憊,如同決堤的洪水,瞬間將威龍徹底淹沒。
狂喜過后的虛脫感,排山倒海般襲來。
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,眼前發黑,腳步踉蹌了一下。
“哥!”
“宇昊!”
二哥和三妹急忙扶住他。
“我……沒事……”
威龍擺擺手,聲音虛弱得如同囈語,他強撐著最后一絲清明,“icu……現在不能進……我想……去媽床邊……坐一會兒……就一會兒……”
拗不過他,三妹作為本院護士,和icu溝通后,特例允許威龍在嚴格消毒后,穿著隔離服,在母親病床旁停留短暫的五分鐘。
走進icu,那是一種與手術室外截然不同卻又同樣令人心悸的安靜。
這里只有各種精密儀器發出的單調而有規律的電子音——
心電監護的“嘀……嘀……”聲,呼吸機有節奏的“嘶……嘶……”送氣聲,輸液泵精確的“噠……噠……”滴落聲。
空氣里是更濃重的消毒水和藥物的味道。
慘白的燈光下,一張張病床如同孤島,被各種管線纏繞的病人如同沉睡在生命維持系統的繭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