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絲像銀線般斜斜地織在灰暗的天空中,魔都公墓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發亮。
司梓的葬禮選在了這個陰沉的周三上午,來的人不多,除了幾個大學同學,就是白浩和高軼可幫忙張羅的一應事務。
靈堂布置得簡單肅穆,白菊花環繞著司梓的黑白照片。
照片里的他笑得陽光燦爛,與此刻靈堂里壓抑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。
司母癱坐在椅子上,眼睛腫得像桃子,手里攥著一條已經濕透的手帕,司父站在一旁,脊背挺得筆直,但灰白的鬢角和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強撐的堅強。
“叔叔阿姨,這些天你們辛苦了。”
白浩穿著一身黑色西裝,走到司父面前,聲音低沉,他從口袋掏出一張銀行卡。
“這是。。。之前和司梓一起做生意賺的錢,他應得的那部分。”
司父愣了一下,布滿皺紋的手在空中懸停。
“這。。。這不合適的,小浩,我們知道你和小高這些天忙前忙后,已經夠麻煩你們了。。。”
“這,我們是真不能要啊。。。。”
“叔叔,您別推辭了!”
高軼可上前一步,她今天罕見地穿了件黑色連衣裙,襯得臉色更加白皙。
“司梓要是知道,也會希望您二老收下的!”
司父的嘴唇顫抖著,目光從銀行卡移到靈柩上兒子的照片,又掃過站在角落的項以晴。
那個女孩穿著素白的連衣裙,安靜得像一抹影子,司父的眼神復雜起來,有疑惑,有悲傷,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。
“謝謝你們。。。真的謝謝你們,有你們這群朋友,真是我家司梓的榮幸!感謝你們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司父終于接過銀行卡,粗糙的手指在上面摩挲著。
“小梓有你們這樣的朋友,是他的福氣。”
高軼可敏銳地捕捉到司父看向項以晴的目光,她輕輕碰了碰白浩的手臂。
白浩會意低聲說。
“叔叔,以晴是司梓的關系,你們也知道,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,希望你們多。。。。。。”
司父點點頭,沒再多說什么,只是又看了項以晴一眼。
那女孩站在雨棚邊緣,雨水濺濕了她的裙擺,但她渾然不覺,只是定定地望著司梓的照片,眼神中有種奇異的堅定。
葬禮結束后,眾人陸續離開,高軼可撐起一把黑傘,走到項以晴身邊。
“回去吧,晴晴,你都淋濕了!”
項以晴搖搖頭。
“軼可,我想再去看看我和司梓住過的地方。”
高軼可猶豫了一下。
“現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