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個振武館,藏龍臥虎。"
東方烈踩著碎玻璃走進來,白襯衫扎在西褲里,袖口規矩地卷到小臂,像是剛從哪個高檔酒局過來。
他的皮鞋踩在碎玻璃上,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。
他身后跟著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,其中一個正彎腰把左撇子從地上扶起來——林塵這才發現,那些襲擊者的衣領內側都繡著黑色深淵紋樣,和之前查到的"黑淵"標記分毫不差。
"林教練。"東方烈摸著袖扣輕笑,那笑容帶著一絲嘲諷。"我就說,小型武道館哪能撐過三個月。
可你倒好,不僅沒黃,還養出群會打架的學生。"他瞥了眼縮在門后的柳如煙,小姑娘正攥著張鐵柱的衣角,眼底雖有懼色,卻沒躲開他的視線——這讓東方烈的笑淡了些,"校際交流會明天開幕,我代表青大武道社,恭候林教練帶你的寶貝學生們。。。。。。"他指節敲了敲墻上"振武館"的牌匾,牌匾發出沉悶的聲響。"來討教。"
林塵擦了擦拳頭上的血,血珠滴在地上,和碎玻璃混在一起,那血的腥味彌漫在空氣中。"東方社長這么閑?
半夜派狗來咬人,白天又要辦交流會?"
"狗咬人,那是主人沒教好。"東方烈轉身時,西裝下擺揚起利落的弧度。"不過林教練,你最好祈禱明天能站在擂臺上。
畢竟。。。。。。"他側過臉,月光照亮眼底的冷光,"黑淵的耐心,可沒你想的那么好。"
話音未落,所有襲擊者突然像被抽走骨頭般軟倒在地。
蘇璃的骨玉泛起幽藍光芒,光芒柔和卻透著神秘,她指尖輕顫:"我下了三刻昏眠咒,夠警察來抓人了。"
林塵蹲下身,扯下襲擊者衣領,黑色深淵紋樣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后頸突然被溫涼的指尖點了點,蘇璃的聲音壓得很低:"剛才東方烈說黑淵的耐心,看來他和組織早有勾結。"
"教練!"柳如煙突然撲過來,小姑娘的眼淚終于掉下來,砸在林塵沾血的袖口上,那眼淚帶著一絲溫熱。"他們為什么要打我們?
我們就是教拳的啊。。。。。。"
張鐵柱撓了撓后腦勺,把懷里的短棍遞給林塵,指節還在發抖,語氣卻難得堅定:"是不是因為。。。。。。我們振武館的人,最近贏了好幾個挑戰賽?"
林塵摸了摸柳如煙的頭頂,小姑娘的發梢還沾著碎玻璃渣,那碎玻璃渣有些扎手。
他抬頭看向墻上的錦旗,最中間那面是上周社區比武的"少年組冠軍",是柳如煙拿的;旁邊那面"成人組亞軍",是張鐵柱拼了半條命贏來的——這些在東方烈眼里,大概都是刺。
"因為我們讓他們害怕了。"他說,聲音像磨過的刀,帶著一股銳利的氣勢。"害怕振武館的學生能站著打,害怕小館也能出高手,更害怕。。。。。。"他看向蘇璃,后者正彎腰檢查昏迷的襲擊者,骨玉在她掌心流轉著血色紋路,"害怕有人會撕開他們的遮羞布。"
后半夜,警察來帶走了襲擊者。
林塵鎖好武館門時,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。
他蹲在臺階上,點燃一根煙,那煙絲燃燒的味道彌漫開來,火星在黎明前的薄霧里明滅。
此刻,林塵心中不禁回想著昨夜的戰斗,思考著東方烈的挑釁以及即將到來的校際交流會,他知道這將是一場硬仗,但振武館絕不會退縮。
蘇璃不知何時坐到他身邊,遞來杯熱豆漿,那豆漿散發著濃郁的豆香,杯壁還帶著溫熱。"明天要開會?"
"嗯。"林塵喝了口豆漿,甜得齁嗓子,"得讓孩子們知道,他們護著的振武館,到底在護什么。"
晨光爬上屋檐時,他望著墻上"振武"二字,突然笑了。
那抹笑像破云而出的光,照得眼里的狠勁都軟了些——他想起張鐵柱鎖人時泛紅的耳尖,想起柳如煙咬著牙拽他衣角的模樣,想起蘇璃轉動骨玉時,右眼朱雀胎記泛起的微光。
"明天。"他對著即將亮起的天說,"該讓某些人,看看振武館的骨頭,到底有多硬。"
次日清晨的振武館飄著艾草的苦香,那苦香淡淡的,縈繞在空氣中。
王嬸天沒亮就拎來銅壺煮了驅邪水,蒸汽裹著藥氣漫過墻根的碎玻璃——那是昨夜清理后余下的,像撒了把晶亮的鹽,在晨光下閃爍著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