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塵的喉嚨發(fā)緊。
他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破布包,里面除了半塊玉牌,還有張泛黃的紙,墨跡被血浸透,只看清"終南山"三個字。
原來父親早為他鋪好了路,而眼前這個總說"老了,打不動"的老頭,才是那條路的引路人。
"所以你故意讓我們觸發(fā)封印?"蘇璃的骨玉突然抵住柳清風心口,朱雀胎記完全覆蓋了右眼,"讓岳山中毒,讓林塵涉險?"
"那是唯一的辦法。"柳清風沒有躲,任由骨玉刺破皮膚,滲出的血珠卻在半空凝成金粒,"暗夜同盟要喚醒的不是深淵,是被封印三千年的怨魔。
它需要活人的怨氣做引子,而黑暗之心,是打開封印的鑰匙。"他轉向玄衣男人,金瞳里的黑霧開始潰散,"無妄,你以為用林塵的怨氣當引子,就能掌控怨魔?
當年你連我的鎖魂印都破不了,現(xiàn)在憑什么?"
玄衣男人的臉突然扭曲。
他尖叫著揮出黑霧匕首,卻被柳清風抬手接住——老人的掌心騰起金色火焰,黑霧遇火即燃,發(fā)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。
林塵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柳清風的指甲不知何時變成了金色,像傳說中神仙的法甲,每一道紋路都刻著古老的咒文。
"林塵。"柳清風轉頭,眼里有信任,有期待,"你的拳,是破怨魔的關鍵。
蘇小姐的召喚,岳山的橫練,加上我的陰陽術——我們聯(lián)手,能行。"
林塵望著老人掌心跳動的金焰,望著蘇璃骨玉重新泛起的紅光,望著岳山咬著牙撐起身體,刀疤上的汗混著毒血,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硬氣:"老子還沒輸。"
他突然笑了。
從小到大,他以為武道是一人之勇;此刻才明白,真正的武道,是并肩的拳,是不熄的火,是所有不愿妥協(xié)的人,一起打碎深淵。
玄衣男人的黑霧突然暴漲,主殿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——那是怨魔即將蘇醒的征兆。
柳清風的玉牌在腰間炸出強光,照亮了林塵左臂的"武"字刺青——不知何時,刺青下的皮膚泛起金色紋路,和老人掌心的火焰同頻跳動。
"動手。"柳清風的聲音里沒有一絲顫抖。
林塵活動了一下手腕。
這一次,他的拳套不在,但掌心有蘇璃遞來的骨玉微光,背后有岳山的呼吸,身側有柳清風的金焰。
他望著玄衣男人身后翻涌的黑霧,想起父親說的"拳要硬,心要正",想起武館柱子上的"止戈",想起所有死在暗夜同盟手里的人。
他的拳,要硬過深淵。
他的心,要正過天光。
主殿深處的轟鳴越來越近,像是某種遠古巨獸睜開了眼睛。
而林塵知道,這一次,他們不是在迎接戰(zhàn)斗——是在終結所有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