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塵的喉結動了動。
他想起昨夜系統提示音突然變了——不再是機械的電子音,而是帶著點古拙的沙啞:"宿主血脈覺醒度提升,召喚次數限制解除。"當時他以為是系統升級,現在看來,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
"我。。。可能騙了你們。"他停在一塊凸出的巖石旁,山風掀起他的衣角。
蘇璃的骨玉突然燙得驚人,她松開手,卻沒退開,反而站到他身側,用身體替他擋了半分山風。
岳山的刀入了鞘,拇指摩挲著刀鐔,這是他認真聽人說話時的習慣。
"我從小練拳,為的是給我爸報仇。"林塵的聲音很低,卻像石子投入深潭,激起層層漣漪,"但我最近才發現,我練的不是普通的外家拳。
每次突破境界,刺青都會發燙;召喚系統給的能量,好像在幫我溫養這條血脈。"他擼起袖子,金芒已經退去,但刺青的紋路比之前深了三倍,"蘇璃說的武神血脈,可能是真的。
剛才那拳。。。是它自己動的。"
岳山沉默片刻,突然笑了:"難怪你總說系統召喚的角色里,齊天大圣的棍法你學最快。
合著你血脈里本來就有斗戰的魂。"他拍了拍林塵肩膀,力道重得幾乎讓后者踉蹌,"我岳家祖傳的《九嶷刀譜》里提過,上古武神以拳證道,拳意可碎星辰。
你這刺青,怕不是血脈封印。"
蘇璃的指尖撫過自己右眼的胎記。
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:"陰陽家有本殘卷,說朱雀是武神座下神獸。
我的胎記。。。或許和你的血脈有聯系。"她抬頭時,眼里映著山間的星子,"之前我們的召喚物契合度提升特別快,可能不是巧合。"
林塵望著兩人。
岳山的刀穗在風里飄,蘇璃的骨玉還泛著暖光。
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蘇璃時,她站在擂臺邊,朱雀胎記在燈光下像團活火。
那時他以為他們只是合作關系,現在才明白——有些羈絆,從血脈覺醒的那一刻就注定了。
"前面就是聚靈陣。"蘇璃指了指山坳里那片泛著藍光的空地,"能撐半個時辰。"她頓了頓,又補了句,"足夠你說清楚,系統提示音為什么變了。"
林塵的心跳又快了。
他摸出手機,系統界面上的"武神血脈覺醒度:30%"正在緩緩跳動。
山風卷著黑袍人的鞭響傳來,比之前更近了。
但此刻他看著身邊的兩人,突然不那么怕了。
有些秘密,本就該在并肩作戰時揭曉。
聚靈陣的藍光在山坳里織成半透明的穹頂,林塵的運動鞋底剛蹭到陣內青石板,便有涼絲絲的靈氣順著腳踝往上鉆。
岳山反手將刀橫在膝頭,刀尖指向陣外,耳尖還沾著方才狂奔時濺的草屑;蘇璃則單膝跪地,骨玉貼在地面輕叩三下,原本淡藍的光陣邊緣立刻浮起一圈朱紅紋路——那是陰陽家特有的加固術。
“坐吧。”蘇璃起身時,裙角掃過林塵手背,帶著點體溫的觸感,“半個時辰足夠,但得抓緊。”她指節抵著下巴,右眼的朱雀胎記隨著呼吸明滅,“先從刺青說起。”
林塵喉結動了動。
他坐在青石板最中央,左臂平放在膝頭,“武”字刺青在藍光下泛著暗紫,像塊凝固的血。
山風穿過陣外的野竹林,沙沙聲里混著遠處黑袍人鞭子抽裂空氣的悶響,但此刻他的耳中只有自己加速的心跳。
“我爸死的那晚,”他突然開口,聲音比平時低了兩度,“他最后說的不是‘報仇’,是‘守住左臂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