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塵的指尖在鎮淵刀上沁出冷汗。
他望著柳清風,三天前親手系上的銅鈴紅繩還掛在老人腰間,此刻卻像條毒蛇般纏著他的視線——方才那句"要讓武神血脈毀了世界"的話還在耳邊炸響,可眼前的柳清風,眼底哪有半分之前的陰鷙?
"小塵,你聽我解釋。"柳清風的聲音比平時更沉,左手按在腰間那串骨珠上,"方才那面具人是黑淵的影衛首領,他戴的青銅面具能混淆聲線。
我故意說那些話,是要引他徹底暴露。"
鎮淵刀的震顫突然加劇。
林塵后槽牙咬得發疼,記憶碎片蜂擁而來:三個月前暴雨夜,他被七八個持刀混混圍堵在巷口,是柳清風用銅鈴震碎對方手腕;半月前孤兒院遭襲,也是柳清風帶著警隊及時破門——那些本該巧合的"及時",此刻在他腦子里串成線。
"你腰間的骨珠。。。。。。"蘇璃突然開口,指尖輕輕掐了下林塵掌心。
她右眼的朱雀胎記隨著呼吸微微泛紅,這是她動用靈力感知時的特征,"和灰袍人用的不一樣。
灰袍人的骨珠有腐尸味,你的。。。。。。"她抽了抽鼻子,"有艾草香。"
柳清風低頭摸了摸骨珠串,蒼老的指腹蹭過顆刻著"誅邪"的青金石:"這是我當年在天機閣當執事時的信物。"他抬頭時,左眼那只銜鏈烏鴉的刺青在陰影里泛著幽藍,"二十年前黑淵屠了天機閣滿門,我裝死逃出來,這些年一直在找他們的老巢。"
岳山的手始終按在腰間的九環刀上。
這位武術世家傳人此刻瞇起眼,盯著柳清風喉結下若隱若現的銀質項鏈——那是枚刻著北斗七星的徽章,和他爺爺書房里那本《武林志》中記載的"天機閣"信物一模一樣。
他松開刀柄,沖林塵微微頷首。
林塵的呼吸慢慢平順下來。
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武神血脈仍在躁動,但不再是之前那種灼燒般的刺痛,反而像被澆了盆涼水,清醒得可怕。
他把鎮淵刀插在腳邊,火星濺在柳清風腳邊的聚魂珠上,幽綠光芒被灼得滋滋作響:"我父親的死。。。。。。也是局?"
"你父親是天機閣的外圍成員。"柳清風彎腰撿起顆聚魂珠,指腹用力一碾,珠子碎成齏粉,"黑淵要引武神血脈覺醒,必須用至親之死刺激血脈。
當年他們截了他的信,故意放消息讓黑幫動手。。。。。。"他聲音突然哽住,"老林最后托人給我帶了句話,說別讓小塵走我的路。"
廠房外的烏鴉群又開始盤旋,叫聲里帶著焦躁。
蘇璃松開林塵的手,從袖中取出塊刻著符咒的骨玉。
她能感覺到空氣里有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在擴散,和之前黑淵成員出現時的氣息如出一轍——他們可能在集結。
"那這些聚魂珠?"岳山踢了踢腳邊的珠子堆,九環刀發出輕鳴。
"黑淵在收集生者的魂魄,用來開啟連接異次元的通道。"柳清風扯下左腕的銅鈴,紅繩下露出道三寸長的刀疤,"他們要把二次元世界的災難引到現實,而能阻止這一切的。。。。。。"他看向林塵,"只有覺醒的武神血脈,和你召喚的那些小家伙們。"
林塵摸了摸左臂的"武"字刺青。
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召喚路飛時,系統提示音里除了熟悉的電子音,還有道若有若無的笑聲——像極了父親喝醉后拍他肩膀的聲音。
原來從那時起,所有的"巧合"都是局,可這局的下棋人,不是黑淵,是一群想護他周全的"老東西"。
"那要怎么徹底摧毀黑淵?"蘇璃的骨玉突然發燙,她抬頭看向廠房頂棚——那里不知何時爬滿了黑色藤蔓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滲黏液。
柳清風的目光掃過藤蔓,左手悄悄按在腰間的銅鈴上。
他望著林塵泛紅的眼眶,突然笑了:"小塵,你見過真正的武神血脈覺醒嗎?"
廠房外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