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塵望著遠處山谷里翻涌的霧,那團霧比別處更濃,像有只無形的手在攪動。
他摸了摸左臂的"武"字刺青,那里正隨著心跳發燙——是自由之道在催促,也是父親被打死那天,他攥著碎磚沖上去時,骨子里燒起來的那團火。
"去。"他扯了扯善逸的衣領,少年正偷偷把避毒丹吐在掌心研究,被他一拽差點摔個踉蹌,"把雷刃收好了,等下別躲我身后。"又看向岳山,后者已經將劍入鞘,劍穗上的黑霧不知何時已被劍氣震得干干凈凈,"你護著柳前輩。"
柳清風顫巍巍扶著廟門往外走,晨霧沾在他灰白的胡須上,像落了層霜:"小友,那石門。。。。。。"
"不管是什么。"林塵走在最前面,拳風卷開擋路的霧,"打穿就是了。"
山谷里的霧比想象中更濃。
眾人沿著符紙指引的方向走了半個時辰,眼前的斷崖突然橫亙而出。
林塵抹了把臉上的霧水,抬頭望去——斷崖半腰處,一塊青石板正從霧里浮出,上面刻著的古老紋路,在晨霧中泛著幽藍的光。
林塵仰頭望著斷崖半腰浮出的青石板,霧氣在紋路間游走,像有活物在石面上爬行。
他剛要抬步,柳清風突然踉蹌著沖上前,枯瘦的手指幾乎貼上石板:"等等!
這紋路。。。。。。"老人從懷里摸出塊絲帕,顫抖著擦拭石面,晨霧被帕子推開的瞬間,一行斑駁的古字顯了形——"王之囚牢"。
"王。。。。。。王者之力?"蘇璃的骨玉在掌心發燙,朱雀胎記跟著一跳一跳地疼。
她盯著那四個字,喉間泛起腥甜,是靈力被某種力量排斥的征兆。
柳清風的指甲深深掐進絲帕里,眼角的皺紋都在發顫:"當年封印黑淵時,主上曾說要將王者之力分封各地,用囚牢鎮住殘魂。
原來這處。。。。。。"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,岳山及時扶住他后背,劍穗掃過石面時,黑霧殘粒"滋啦"一聲冒起青煙。
林塵的"武"字刺青燒得厲害,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這和父親臨終前攥著他手說的"武之魂",和系統里突然活躍的召喚界面,是不是都有關聯?
他壓下翻涌的思緒,轉頭看向縮在隊伍最后的善逸:"小鬼,你雷之呼吸的速度。。。。。。"
"我、我去!"善逸的雷刃"唰"地出鞘,刀身震得嗡嗡響,他卻沒像往常那樣縮脖子,反而梗著脖子往前跨了半步,"石門肯定有機關,我、我跑得快!"他說這話時,喉結還在上下滾動,指尖的雷紋卻亮得刺眼。
林塵盯著少年發顫的睫毛,突然想起昨夜善逸蜷在草堆里說的夢話:"我才不是拖油瓶。。。。。。"他伸手拍了拍善逸后頸,力道不輕不重:"別硬撐,不對勁就喊。"
善逸的耳尖瞬間紅透,他猛點頭,雷刃在身前劃出半弧雷光,整個人像道黃色閃電竄了出去。
眾人只來得及看見他的身影在石門周圍閃了七次——第一次踩中凸起的石磚時,石縫里"咻"地射出三根淬毒短箭,被雷光劈成碎片;第二次貼近門環時,門楣上的青銅獸首突然張開嘴,噴出的黑霧剛觸到雷紋就"嘶"地消散;第三次。。。。。。
"咔!"
石門發出沉郁的轟鳴,善逸踉蹌著退回來,額角全是冷汗,雷刃"當啷"掉在地上。
他彎腰去撿,手指剛碰到刀柄就觸電般縮回——刀身已經燒得通紅。"我、我沒躲全。。。。。。"他喘得像拉風箱,卻突然咧嘴笑了,"但門開了!"
林塵彎腰撿起雷刃,掌心被燙得生疼,卻故意挑眉:"就這?"善逸的臉騰地紅到脖子根,剛要反駁,蘇璃已經越過兩人走進石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