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枚溫潤的玉扣,應(yīng)聲裂開一道縫隙。
朱淋清還沒來得及尖叫,一道黑影就從裂縫中閃電般竄出。那是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甲蟲,通體漆黑,背上卻有骨骼一樣慘白的紋路。
它一脫離玉扣的束縛,就發(fā)出一聲尖銳的嘶鳴,仿佛壓抑了太久的怨氣。
也就在這一瞬間,張帆的后頸猛地炸開一陣灼燒般的劇痛。
他悶哼一聲,伸手去摸,只感覺那里的皮膚滾燙如烙鐵。一片血紅色的光芒透過他的指縫,一閃而逝。他后頸的巫紋,活了過來。
老叟的頭顱機(jī)械般地轉(zhuǎn)向張帆,那兩個黑洞里仿佛閃過一絲“了然”。
“原來如此,蘇家的活骨降,引出了另一脈的看守人。”
他伸出兩根手指,精準(zhǔn)地捏住了那只在空中盤旋的黑色甲蟲。甲蟲在他的指間瘋狂掙扎,卻無法動彈分毫。
“活骨降?”張帆忍著劇痛,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。
“一個被偷走的巫神禁術(shù)。”老叟看也不看手里的甲蟲,隨手將其扔進(jìn)了旁邊咕嘟冒泡的藥爐里。
滋啦!
甲蟲入爐,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爆響,一股焦臭混合著腥甜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。
爐火猛地一躥,由藍(lán)色變成了詭異的慘綠色。
“這是什么東西?為什么會在我身上?”朱淋清看著自己手腕上碎裂的玉扣,聲音顫抖。
“因?yàn)樗悴拍芑畹浇裉臁!崩羡沤K于將注意力完全放回她身上,“也因?yàn)樗憬裉煲€一筆債。”
“什么債?”
“你爺爺欠下的情債。”老叟的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,“當(dāng)年,為了救朱曉峰,你爺爺用自己的精血和半條命,封印了半片巫神骨。他讓朱曉峰活了下來,卻也讓蘇家的詛咒,轉(zhuǎn)移到了朱家的血脈里。”
朱淋清徹底愣住了。她記憶里慈祥的爺爺,那個會給她講故事、教她識藥草的老人,形象瞬間變得模糊而陌生。
“我爺爺……救了曉峰爺爺?”她喃喃自語,家族里只說二爺爺朱曉峰是年輕時得了一場重病,差點(diǎn)死了,卻沒人提過這段秘辛。
“救?”老叟冷笑,“那是交易。用你們朱家后代的氣血,去喂養(yǎng)蘇家的活骨降,以此來壓制巫神骨的反噬。你,就是那個被選中的祭品。”
張帆聽著這些顛覆認(rèn)知的話,后頸的灼痛感非但沒有減弱,反而愈演愈烈,像有一條火蛇鉆進(jìn)了他的脊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