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說話,只是用極度戒備的眼神觀察著她。這個女人的狀態太不穩定,天知道她會不會再突然變成剛才那個怪物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良久,朱淋清緩緩抬起了頭。她的目光沒有去看那朵作為儀式核心的藏紅花,也沒有看張帆,而是直直地落在了張帆被劃傷的左臂上。
那道傷口,是她之前在“無回廊”里,用匕首劃開的。
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茫然,仿佛不認識那道傷口,又仿佛那道傷口勾起了什么被塵封的記憶。
“三年前……”
她終于開口,聲音不再是那種非人的金屬摩擦質感,而是帶著一種大病初愈的沙啞與脆弱。
“爺爺從京城寄來一封信,說……給我們定下了婚約。”
張帆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,出現了幻聽。
婚約?他和她?
他費力地在自己的記憶里搜刮,除了三年前在老宅遠遠見過一面,他對這個名義上的“表妹”幾乎沒有任何印象。張家那位說一不二的老爺子,好像是隨口提過這么一件事,但他當時壓根沒放在心上,只當是個陳舊的玩笑。
“所以呢?”張帆的聲音里帶著一股壓不住的荒謬感,“這就是你逃婚,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的理由?”
這個解釋,比她是個瘋子還要離譜。
朱淋清似乎沒聽到他的嘲諷,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,眼神飄忽,像是在敘述一件別人的往事。
“我怕……”她的聲音很輕,輕得像一聲嘆息,“我見過太多因為家族責任而捆綁在一起的男女,他們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的。我怕你……也是因為爺爺的命令,因為那份所謂的責任,才不得不娶我。”
“我不想你過那樣的生活。”
她的目光終于從他的傷口,移到了他的臉上。那雙恢復了正常黑色的瞳孔里,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狼狽又錯愕的模樣。
“所以,我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