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痛苦,遠超任何刀劍之傷。
他想放棄,想就此沉淪下去,讓死亡帶走這一切。
可他不甘心。
他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路。
他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鬼地方。
他不能就這么死了。
“活下去……”
這個念頭,如同黑暗中的一點星火,頑強地支撐著他即將崩潰的意志。
他開始嘗試引導那股狂暴的寒氣,不再任由它在體內橫沖直撞。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,無異于在風暴的中心學習駕馭風帆。
一次沖擊,他的神智險些被沖散。
又一次碰撞,他感覺自己的丹田氣海都快要被凍結成冰坨。
然而,就在這反復的撕裂與修復中,奇跡發生了。
那股極寒之氣,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——他那早已枯竭的本源。它不再單純地破壞,而是開始涌入那些干涸的“河道”,用自身蘊含的磅礴生機,去填補那些虧空。
冰冷的寒霜之下,張帆抽搐的身體慢慢平復下來。他那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呼吸,竟然奇跡般地變得沉穩、悠長。
他不再滑向死亡的深淵。
那層覆蓋在他體表的寒霜,非但沒有消散,反而愈發凝實,將他整個人包裹得像是一座冰雕。
初步的融合,開始了。
朱淋清怔怔地看著這一幕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,張帆的氣息穩住了。雖然微弱,卻堅韌。
周圍的骸骨大軍也陷入了遲滯。它們的目標從一個溫熱的生命體,變成了一個散發著極寒氣息的“異物”,這超出了它們簡單的行動邏輯。
一時間,這片狹小的船骸之上,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。
朱淋清握緊了手中的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