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你們篡改了預言?”張帆的聲音干澀。他想起了柳青青,想起了她臨死前的囑托。原來那不僅僅是愧疚,還有著更深層的家族宿怨。
“篡改?”柳蒼狂笑起來,“不!我們只是把預言撥回了正軌!憑什么只有你們能活?我妹妹愚蠢,她竟然相信了你們張家那套犧牲小我、成全大我的鬼話!她以為用自己的命,就能化解我們柳家百年的詛咒!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,刀身上的眼球猛地睜開,射出駭人的紅光。
“可我告訴她,這世上沒有救贖,只有掠奪!”柳蒼的語氣變得無比猙獰,“既然預言說,蠱胎是解藥的守護者,那只要殺了這個守護者,取出里面的東西,不就行了?”
“殺了它?”朱淋清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,她捂著臉的手無力地垂下,那道蛇形血痕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。
她看著柳蒼,像看著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。
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!”
“我當然知道。”柳蒼的刀尖指向朱淋清,“你們把它當成孩子,當成希望。可在我眼里,它只是一個……裝著解藥的容器。一個必須被打破的容器!”
嗡——
斷頭刀再次震動,刀風更甚。
張帆將婚書金鏈催動到極致,金光大盛,與刀身的烏光激烈地碰撞著。
“張天醫!”張帆沖著那個始終沉默的老人咆哮,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!他說的是不是真的!”
張天醫終于動了。
他緩緩走下石階,無視了正在對峙的兩人,徑直走到了水道邊。他俯身,看著渾濁的水面,水面倒映出他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。
“柳蒼,你以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真相嗎?”
“難道不是嗎?”柳蒼嘶吼,“我們柳家為了這個狗屁血契,人丁零落,世代受苦!而你張天醫,卻在外面風流快活,甚至還留下了‘波國公主’那樣的風流債!公平嗎!”
張天醫沒有回頭。
“我問你,柳家的詛咒,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加重的?”
柳蒼愣住了。
“是不是從你們試圖尋找‘捷徑’,開始研究如何‘剝離’蠱胎,而不是‘守護’它的時候開始的?”
張天醫的聲音不大,卻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柳蒼心上。
柳蒼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。
“現在,你還要打破這個‘容器’嗎?”張天醫終于轉過身,看著他,也看著張帆和朱淋清。
“代價,你們柳家付不起。你們張家,同樣付不起。”
他說完,不再言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