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仿佛凝固了。
那五柄薄如蟬翼的骨刃,帶著一種非生非死的寂滅氣息,朝著賀清源的頭顱緩緩壓下。速度不快,卻帶著一種無法閃躲、無法抗拒的規(guī)則感。仿佛它的落下,是早已注定的天命。
賀清源癱在椅子上,渾身抖如篩糠,連呼救的力氣都失去了。
就在骨刃即將觸碰到他花白頭發(fā)的瞬間,三道微不可查的寒芒破空而至,盯向“行走者”那片光滑的面部。
是朱淋清。
她的出手快到極致,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。
然而,那三枚足以見血封喉的毒針,在觸及“行走者”皮膚的剎那,并未能刺入分毫。它們就像投入滾油的冰塊,嗤嗤作響,冒出幾縷黑煙,隨之消融、滴落,化為烏有。
“物理攻擊……無效?”朱淋清的聲線繃緊了。
“行走者”的動作停頓了一瞬。它似乎并不在意那無效的攻擊,只是將程序中的“目標(biāo)”與“障礙”進(jìn)行了重新排序。那沒有五官的面部,緩緩轉(zhuǎn)向了朱淋清和張帆。
下一刻,它從賀清源面前消失。
再次出現(xiàn)時,已在朱淋清身前。
太快了。根本不是移動,而是空間的跳躍。
骨刃橫掃,劃出一道漆黑的軌跡,切向朱淋清的脖頸。
朱淋清反應(yīng)亦是驚人,腰身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后仰,整個人幾乎與地面平行,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擊。她腳尖在地上一蹬,身體如一片落葉般向后飄去。
可那“行走者”的手臂,卻違反常理地再度伸長,骨刃如影隨形,緊追不舍。
“該死!”
張帆一步踏出,擋在朱淋清身前。他沒有武器,唯一的武器就是他自己。他雙拳緊握,氣血在經(jīng)脈中奔涌,一拳搗出,直取“行走者”的胸口。
這一拳,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道。
拳頭與那陶土般的軀體碰撞,發(fā)出的卻不是血肉之軀應(yīng)有的悶響,而是一聲類似敲擊朽木的“噗”聲。一股陰冷至極的力量,順著拳鋒倒灌而回,瞬間侵入張帆的經(jīng)脈。
張帆悶哼一聲,只覺半邊身子都麻了。
那“行走者”被他一拳打得后退了半步,僅此而已。
它程序化的攻擊被打斷,似乎有些“困惑”。它停了下來,那片光滑的臉正對著張帆。
整個雅間再次陷入那種詭異的死寂。
也就在這一刻,張帆懷中,那用油布包好的王家密卷殘片,突然變得滾燙,仿佛一塊被燒紅的烙鐵。
一股遠(yuǎn)比剛才更加酷烈、更加純粹的寒意,從“行走者”身上爆發(fā),不再是無差別的籠罩,而是像一根無形的尖刺,精準(zhǔn)地刺向張帆。
張帆腦中轟然一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