墻壁上布滿了猙獰的刻痕。有些是利爪留下的,深可見骨;有些是刀劍劈砍的,干脆利落;更多的,是能量沖擊后留下的琉璃狀結晶。
地面上,大片大片早已干涸的黑色污跡,如同丑陋的胎記,烙印在玉石般的地磚上。
這里曾是一個戰場。
一個慘烈到極致的戰場。
他們沿著唯一的通道往里走,通道的盡頭,是一個圓形的核心大廳。
大廳中央,有一具骸骨。
那具骸骨盤膝而坐,身形高大,骨骼晶瑩剔透,宛如最上等的琉璃神玉。但此刻,這具神玉般的骸骨上,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,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碎裂。
在他的心口位置,插著一柄劍。
一柄斷裂的黑劍。
劍身只剩下一半,通體漆黑,沒有任何光澤,卻散發著一股讓張帆胸口死印為之共鳴的寂滅氣息。那股氣息,純粹、霸道,仿佛是“終結”這個概念本身的有形體現。
“就是它……”張帆喃喃自語。
他胸口的劇痛再次翻涌。這一次,不再是那滴淚帶來的宏大悲鳴,而是來自這柄斷劍的、更為直接的……吸引。
像是一塊磁石,在召喚著另一塊。
“那邊有字。”朱淋清的聲音將他從那種詭異的共鳴中拉了回來。
在骸骨的左側,地面上,有幾行以指力硬生生刻下的文字。字跡潦草而深刻,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痛苦。許多字已經模糊不清,只能勉強辨認出部分內容。
朱淋清走近,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聲念出:
“……叛徒……竊源……門毀……”
她的聲音頓了頓,似乎在辨認下一個字。
“……吾罪……”
最后兩個字,力透地磚,帶著一種蓋棺定論的決絕。
“……歸寂……”
“歸寂。”張帆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,胸口的死印灼燒得他幾乎站立不穩。
不是巧合。
絕不是巧合。
他的‘歸寂’概念,和這里的終點,產生了無法解釋的聯系。
“一個守護者。”朱淋清直起身,做出了判斷,“他沒能守住‘門’,導致世界的本源被竊走,所以在這里自裁謝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