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田公康出完最后一趟公干,迎娶了留侯之女、田國公后留姬,老令狐受不了車馬勞頓,一命嗚呼了。田康忍住悲痛,完成繁瑣的婚禮,不待三朝之蜜期耳鬢廝磨,把留姬交給了老娘令狐老公后,到補國為令狐伯舉辦葬禮去了。
田康何嘗不知,這場葬禮不是一場簡單的葬禮,令狐無弟無后,偌在一個補國對于田康而言,交給誰他都放心不下,更何況,補國與田國之間,隔著鄶侯、狐偃二國,又處在新興起的米國米子原及曠國曠子野新立之弟、曠子心的虎視眈眈之下,稍有不慎,勢必引起群虎爭食,正人自然會乘虛而入,到時候內憂外患,田國岌岌可危矣。
鄶陽城里,鄶陽傲慢地對著鄶侯首、公叔寶說道:“老驢,陽決定出兵補國,迅速占領補國之地,先入為主,打他個措手不及,免得日久生變。”
鄶侯陽肥胖的身軀微微動了一下,如今他每日與那頭老母驢同處,幾乎不再過問國事了,而公叔寶卻依然精神矍鑠,說道:“陽,補伯新亡,三年不兵,如此用兵,勝之不武,恐世人恥笑,天子不封,到時豈不讓諸國貽笑大方?況且,天子待我鄶國有恩,前時分了隗子之地,又授我鄶國伯爵之位,如此輕舉妄動,恐怕反倒失了以前的封土,也未可知也?”
鄶陽剛要動怒,那頭老母驢打了聲噴嚏,用舌頭舔著鄶侯首的臉,鄶侯首似乎一下子有了精神,伸手止住了鄶陽,說道:“不可動粗,此時動武,勢必引來田康與老狐貍父子的聯手,加上留侯、臺叔,恐怕我們沒有還沒有站穩腳跟,即招來滅頂之災矣!”
鄶陽低下了頭,那邊令狐老兒剛剛發喪,臺叔已將兵符收回,田國的軍隊他是調不動的,而僅靠鄶國的武士、族兵,確實有點力不從心。可鄶陽不死心,問道:“那,二位老驢,難道我們要放棄這大好時機嗎?”
鄶侯把那張丑臉在那頭老母驢的長臉上廝磨了幾下,又用手愛憐地拍了拍,說道:“贈人芍藥,手留余香,找阿荒,那田康小子可是許諾過他的。”
鄶陽一聽,略加思索,哈哈大笑不止,說道:“老驢,還是你的見識高,那阿荒,他娘的,連身子都是老子的,封他個什么國,也是我鄶陽的。”
鄶侯首冷冷地說道:“要聯合臺叔那老東西,記住前禮后兵,讓阿荒知道你這頭小驢的良苦用心。還有,寶,速寫寡驢之哀悼令狐老兒的唁文,朝堂之上,力推阿荒封國。”
狐偃后宮,阿玄左擁右抱,狐偃仲、狐偃季二女極盡風流手段,阿玄早就癡迷于狐偃二女的溫柔鄉,狐偃沖笑了。
留宮門前,一雙類如逃難的母子站在宮門外,她們正是正萋母子,過了好大一會,令狐后才領著田康的妾室蕩與義子茫、世子景生走出門來,令狐后是認得正萋的,見狀淚水便流了出來,哭著叫道:“我苦命的兒,你還活在世上啊。”宮外的騷動引起了留姬的注意,使女急回來向她說明情況,留姬長嘆一聲,然后說道:“出宮,迎女兄正萋!”
這真是:
當年獻嘉禾
雙穗肥且美
如今留姬女
笑迎并蒂花
可笑老田公
三女春不暖
從來家國事
成敗是紅顏
田康權衡著得失利弊,臺叔是他唯一也是最可靠的肱股大臣,可如今他駐守在臺地前線,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調回的。田茫、景生和剛剛回國的田惡尚幼,且名分不正,即便是把補國之地分封給他們,亦為累贅。田美、田好是狐偃沖的手中玩偶,自己都幾年沒有見到了,給他兄弟分土裂疆,無疑是往狐偃沖這匹惡狼口中送肉,也定然會引起鄶陽、米原、曠心等新生代的強烈反對。潁叔那里亦是志在必得,可從阿玄、阿荒刺探到的情報看,這個潁叔又是絕對不能相信的人,雖說君臣二人原有肌膚之親,但在利益面前,那種關系是多么的蒼白無力,他能這樣侍奉田康,照樣也能那樣侍奉正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