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印的部隊已經(jīng)逼近仲地邊境,新繼任的仲子列連田康的分國朝會都沒有參加,急忙組織仲地男女老幼,亦如田康戰(zhàn)正軍的編制,編作老幼、壯男、壯女三軍,挖溝渠、修城墻、嚴陣以待,而留地,留侯已經(jīng)得到了留姬的情報,派遣留軍及一鄙天子之師相助守護仲地安全。
面對新的情況,正印不敢貿(mào)然進軍,速派快騎向正壯及主將衛(wèi)謀報告,衛(wèi)謀大怒,秘密行動如今變成了天下盡知的偷雞摸狗,失去了出奇制勝的意義不說,還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,急忙改換旗號,叫作正地耀武行動。
就在正壯、衛(wèi)謀急忙調(diào)回兵馬,回師正國洧地之時,許公兵馬也學正壯樣式,耀武于葛地邊界,此乃留候疑兵之計。要知道如今留后可是朝中最大的實力派,以王叔的身份,官居上卿,權(quán)傾朝野,新任天子軟弱,政令多出于留侯,正壯與其相比,是當今天子之族兄,已非嫡親了。更何況正壯世襲的下卿之位為外卿,并不參與朝政,因而留侯手中便有了號令其他諸侯征伐的權(quán)柄。
正當正印退兵洧地之季,仲列正欲大擺宴席為將士們慶功,就在這時,突然接到了田公康的密令:人不卸甲、馬不下鞍、在新任田軍主將、新封的送子宋荒的統(tǒng)一統(tǒng)領(lǐng)下,直赴華陽城。
“糊涂啊、糊涂”華陽君姬武肴哮喘著、憤怒著,他對于正壯的陰謀出兵表示著極度的不滿,對于朝中之事亦多有耳聞,他以一個資深政客的身份分析著,此時的正國正面臨著一場新的危機,一旦留侯聯(lián)絡(luò)好了留、田與急需復仇的許國,以宋、衛(wèi)、晉、陳、蔡各國做外援,那正國極可能有滅頂之災(zāi),更何況那新上任的天子,正是當初那個無能的太子,留侯又為太子師。
“舉白旗,節(jié)哀!”姬武肴神跡般地站立起來,大聲命令著侍立在一旁的兩個兒子,姬冊、姬典,兄弟二人以為聽錯了,亦或是老父親糊涂了,問道:“伯父,為何?”
“為何?為爾等之命,為正人江山社稷,冊,去,你負責生白旗,撤下所有的將士,打開城門,典,拿土地人口簡冊,綁了為父,出城投降,返還田人華陽之城。”老公叔的舉動讓兩個兒子感到反常,同聲說道:“伯父,此事當稟報公兄才是。”
“才是、才是個屁,爾等懂得什么,速按為父說的辦,否則你二人便是大不孝之人,死無葬身之地,來人啊,給我拿下!”姬武肴近乎瘋狂地喊叫著,兄弟倆相視無言,一邊派人向公兄正壯請示最新的解決方案,一邊按父親姬武肴的安排準備著。
留宮之中,留姬認真地看著各地發(fā)回的急報,對田康說道:“夫君可令阿荒將軍迅速拿下華陽城,挾持華陽伯及其族人,向正國腹地疾駛,直取新正城。”田康面對地圖,疑慮著,問道:“夫人,若正人從臺城、洧地前線分兵拒我,如何應(yīng)對?”
留姬道:“可令臺叔率田、留聯(lián)軍,攻正,妾亦陰使人令許伯攻葛地以為外援,如此,正國或敗或降或滅,對于我田人是百利而無一害。”田康又問:“若京叔出京城,陰謀我田軍之后,絕我田軍糧道,斷我田人退路,若何?”
留姬冷冷地說道:“正京、正姜、正弘之流,恨不得正壯早亡,恐不會出兵。”田康搖頭,總覺不妥。留姬說道:“大丈夫做事,豈可瞻前顧后,畏首畏尾,望夫君三思。”
勝利的消息與危急的、真真假假的消息接踵而至,華陽伯自執(zhí)而降,正壯歸還華陽之地,正壯向田稱臣,京叔武士陰謀出兵留地,直襲留宮,狐偃沖陰謀叛國,潁叔段絕了虢國糧道,田康疲憊了,命令道:“息兵休戰(zhàn),阿荒率兵固守華陽城,禮送華陽伯族人返正!”留姬長嘆了一口氣,沒有再說什么。
這真是:
軍事向來險中求
斬草豈能把根留
婦人之仁自釀禍
農(nóng)夫暖蛇終張口
從來良機出良謀
怎堪愚者相綢繆
田人從此難東向
玄黃黯然不風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