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青龍還是把王來賓家的鑰匙交給了王旺榮,今天讓他自己取料。黃青龍這邊,騎上自行車,帶上老婆謝美娟,向韓家溝下河方向走去。雖說路還有點滑,天也有點冷,可黃青龍卻感覺到無所謂,他和老婆謝美娟說著俏皮話:“老謝,干脆咱倆也拴一個得了,晚上回去加加班,不行,用兩筷子夾住,也得再生一個。”
謝美娟狠狠地擰了一下黃青龍的后腰,嘴里罵著:“還沒有老掉牙啊,生,給你生個驢子出來,還差不多。”
黃青龍車子一晃悠,知道老婆在罵自己,也沒有生氣,呲了呲牙,扶穩了車子,說道:“你是不中了,要不?借紅兵他姨用一下,那妮子,看人的眼神都帶著邪性,不用咋商量,恐怕就能成交。”
謝美娟又狠狠的擰了他一下,罵道:“用你家的,青鳳、青平、青霞,我都不管,要不要我給你鋪床?”說完,又“嘀嘀嘀”地笑了起來,捶打著黃青龍的后腰,說道:“恐怕也是嘴上使勁了,下面沒有球辦法了吧。鱉孫,還想著是年輕人啊?把人家摁到玉米地里就給收拾了,要不是那樣,俺才不嫁給你呢。”
謝美娟說著,臉上竟然起了紅暈,也不再罵自己男人了。黃青龍這個人,雖說在他爹的影響下,生活了大半輩子,可是愿望并不高,這日子過得還算滿意。更何況,謝美娟也退休了,拿著王財旺廠里發的退休金,一個月二百多塊錢,一家人吃喝用度也就有了。男人又種了兩棚甜瓜,下來也不少賣錢。兒子、兒媳都聽話,如今都在渠鳳的服裝廠里上班,兒子還在大隊,每個月還能領上百十塊錢的補助,一家人其樂融融的,比啥都好。
“兵他娘,我想著,咱那個孫子叫黃相喜,這一次,花棉要是再生了,咱就給他起名叫黃相歡,有喜了,就得有歡,你說,是不是?光喜不歡,不熱鬧啊。”黃青龍對此行充滿著憧憬,腳下也加快了速度。
“中,好人,你就是叫他驢子,叫他茍信、茍惱,都中。”謝美娟罵著男人,又笑了起來,嘴里說道:“還歡呢,好人,我咋看歡家那個閨女,看咱家紅兵的眼神都不一樣啊。”
黃青龍心里“咯噔”了一聲,女人說的,是袁歡家的那個大妮袁曉,也在服裝廠上班。不過,沒有在車間,而是跟著她堂姐,袁喜家的那個大閨女,主管銷售的副廠長袁晨,在銷售上當業務員。那閨女先是在豐潮辦公室當服務員的,后來就跟著幾個男業務員跑開了外場,聽說,人,早就瘋了。而自己家的紅兵,是倉庫管理員,收原料、發貨都是經他的手。有年輕人傳言,黃紅兵和袁曉在倉庫里那個了,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,謝美娟很擔心。
“管他呢,咱家是男孩,又不吃虧。”黃青龍也聽說過這事,不過還是耍賴式地對老婆說著。
“那可不中,你這個當爹的,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?咱可不能做對不起花棉的事,人家都給咱黃家生三個孩子了,說啥也不能讓兵出事。”謝美娟還是很擔心。
“老謝同志,這種事,不說透,誰會知道?別跟著瞎起哄,更不敢讓兒媳婦知道了。過幾年,孩子大了,就好了,褲襠里這點事,還不就是那回事。當初,人家宋鄭馮強迫你了?我聽說可是你主動的。”黃青龍揭開了老婆的老底。
“滾,有多遠死多遠去,人家跟他,根本就沒那回事,咋不說說你的阿占、阿有家那女人啊,惡心死人。對了,還有德銀家里,我都看見了,我說啥了?”女人抵賴著,抱住了男人的腰。
男人幸福地停下了腳上的勁,抓緊了車剎,仔細地看著潮濕的路面,要下坡了,到了那棵快發芽的大柳樹,過了那座石橋,再拐過程發財的煤礦,就到來萍家了。說好的,她和她婆婆今天在家等著他們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