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建國就在田縣新縣城,就在田縣煤炭運銷公司,就在財務副總劉百發的辦公室內坐著。劉百發依舊笑容可掬地陪他說著話:“馬總,咱公司總計欠你煤炭預付資金及其他應付款230萬元,恐怕一時半會還不上你啊,你也知道,這二年,咱運銷公司可真的為田縣經濟做貢獻了,攤子鋪開了,又一時收不回來,這錢嗎?”劉百發又笑了起來。
馬建國自然是很無奈:“老劉,咱都是多年的朋友了,我也不瞞你,我現在已經被停職了,縣委給我下達的任務是,專門出來清欠,否則,就要停發我的工資,追究我的責任。你和吳總,還真得想想辦法,沒有錢,煤炭也中,不就是降價了嗎,我們還按原合同價走,我多賠點,行不?”
劉百發還在笑著,攤開了雙手,說道:“煤炭,馬總,我也想要啊,可是人家不給咱啊,各家煤礦,我們全部欠人家的,人家根本就不和我們玩了。”
馬建國似乎生氣了,說道:“老劉,難道非走到對簿公堂上去?”
劉百發的臉,依舊僵硬地笑著,說道:“我們現在真沒有辦法,起訴或許是最好的一條途徑,不過,在你們前面,已經有幾十家都起訴了,資產恐怕也保全得差不多了,要是真起訴,那得快點。”
馬建國嘆了口氣,就要往外走。王南旺卻過來了,他是聽王獻武說,大街上看到苦縣的馬總了,想想他肯定會來找吳三中、劉百發,于是便趕了過來,沒想到真的在。
王南旺笑著,又把馬建國拉回了辦公室,坐了下來,說道:“建國哥,這事,不是沒有辦法解決,我想了個門,百發哥,你們看中不中?”
劉百發、馬建國一聽,王南旺有辦法,便瞪大了眼睛,認真地聽起來。
“百發哥,你們兼并的第二招待所那塊地片,不是一直荒在那兒嗎?說句實話,田縣一建是不可能恢復了,近期內,你們也不可能開發。你看這樣行不行,你們把這塊地皮作價,抵給馬總,先把馬總解脫出來,也算咱多年的朋友沒有白交,我想,這事吳三中總經理會做到的。”王南旺說著他的方案。
劉百發不笑了,說道:“你說這事,不是不中,肯定行。但要是我們給政府打報告,便成了敗家子,說我們靠賣地還賬了,好說不好聽啊?”
王南旺也笑了起來,說道:“為了咱多年的朋友,我看這面子就先放一放,你放心,只要報告打到蘇辰昌那兒,其他的事,你們就不用管了。”
劉百發又想了一會,算是同意了。可馬建國卻不理解地問王南旺:“兄弟,這一塊地皮,我老馬可是背不回苦縣啊,咱苦縣那地皮,比田縣多得很、也好得很。”
王南旺說道:“建國哥,不讓你背走,你要是相信我,就把這塊地皮給我,你入股也行,算是我欠你的也行。咱立個合同,入股我給你分紅,借給我,我給你付息。然后我在這塊地皮上搞開發,有住宅,也有商業設施。如果算是你借給我錢,等規劃下來時,我再跟你定個合同,按照現在的市場均價,指明那幢樓、那幾套房是用來給你抵賬的,到時候,由你們來賣。現在的房產,你也知道,雖說漲幅沒前幾年高,可也不低,你賣出的利潤,全部是你的,與我無關。”
馬建國又想了一會,說道:“對你南旺經理,我還是一百個放心的,你們田縣二建那里,不欠我一分錢,有你在,我當然放心。不過,我仍然放心不下的,是不是又會出現了你們煙棉加工廠那樣的事。本來和你、和麻大進合作得好好的,縣社一個文件,便把人給免了,到時候,我還得作二垡子難啊。”
王南旺笑了起來,說道:“你說這事,我想了好久啦,所以這一階段,我一直聽老爺子給我講有關的政策,在南方試行的有限責任公司制,已經在我們中原地區解凍了,我們個人,也可以注冊有限責任公司了,這個不同于個體經濟,沒有用人等方面的限制。我已經做出決定,脫離田縣二建,或者改造田縣二建,成立自己的公司。或許田縣第二招待所,將成為我的第一處房地產開發項目,你們要是有信心,就支持我。”
馬建國和劉百發笑了,馬建國說:“為了兄弟你的勇氣,哥決定回去做通我們縣政府的工作,爭取把這部分債務資金入股。”
劉百發笑得更加開心,說道:“兄弟,為了你的勇氣,哥下午就起草報告,不用你去找蘇縣長,我去。還有,原來規劃的田縣服裝廠新址的一百多畝土地,跟田縣第二招待所正好相鄰,我去做中州商貿公司扈晨曦總經理的工作,也按這個方案走,如何?”
王南旺笑了起來,拱手作揖,說道:“我就說我王南旺運氣好,想辦事便會有貴人相助嗎?這個扈晨曦,不就是蕭大讓主席他老婆嗎?原來是我們寨上的知青,一個大資本家的小姐,我認識的。他和全旺、小妮關系最鐵,估計這事,沒得問題。還有,建國哥這邊,那個顧美娟不是在你們苦縣當縣長嗎?就是當年考上中州農專的那個知青,還有,那個叫羅蘭的小姑娘,現在是不是你們那兒的縣委辦公室主任啊,我們可是那種暗戀關系。建國哥,你這回回去,就打著我的旗號找她們,肯定中。”
馬建國哈哈大笑起來,說道:“我倒把這茬子事給忘記了,那個羅蘭,后來嫁給了我的侄子,當年,她可是給你寫過十幾封信呢。你小子倒是夠狠心的,居然一封也沒有回。”
王南旺臉一紅,說道:“不是沒回,連拆都沒有拆,全部被渠鳳給繳獲截流,怕拆了受不了,犯錯誤啊。”了。”
馬建國笑著說道:“你小子為啥不拆,啊?是不是看不上人家啊,我記得,當初在車上,拉著人家的小手,可是不丟的噢。”
王南旺說道:“不是不拆,是不敢拆,怕拆了受不了,犯錯誤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