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火人家3(479):抓人容易,可卻毀了一個家庭啊
天已經(jīng)黑透了,莊雪飛才帶著支援新縣城的干警隊伍,疲憊地回到了隗鎮(zhèn),還沒有脫去汗津津的警服,張所長便笑著走了出來,說道:“莊所長,恐怕還得辛苦一趟,達摩嶺那個王松芳家,失竊了,丟了現(xiàn)金八千塊,快黑的時候,渠支書打電話報的警,咱這所里人也下班了,就是不下班,也出不成警啊,要么是戶籍,要么是后勤,不管用的。”
莊雪飛苦笑了一聲,說道:“那,你先領(lǐng)著他們?nèi)隹煲幌拢詡€飯吧,我看,也別解散了,全部備勤吧,恐怕明天還得去啊。”說著,又看了張所長一眼,張嘴打了個哈欠,想了想,才說道:“看看誰值班的,給我去一趟吧,哎呦,累啊,張所長,我們?yōu)槭裁匆删彀。俊?/p>
張所長依舊笑著,喊過來兩個值班的實習(xí)民警,讓他們開車帶著莊雪飛到達摩嶺村去一趟。那兩個警察急忙換上了警服,上了車,向達摩嶺方向開去。一個警察回頭看了看坐在后座上的莊雪飛,好像是睡著了,發(fā)出均勻的鼻息,兩個人也不敢多說話,開著車子只管走。
月亮出來了,月光一明一暗地撒在莊雪飛堅毅而漂亮的臉蛋上,如同一層神秘的面紗,她或許沒有想到,自己一個農(nóng)村的女孩,會嫁到縣委書記家,而男人又是一個不愛權(quán)力的技術(shù)人員,本來,別人給鄭風(fēng)揚介紹的是大他幾歲的李不餓,沒想到前去陪伴相親的莊雪飛卻納入了鄭風(fēng)揚的法眼,二人不熱不冷地談了二年,也便結(jié)婚生子了,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。公公鄭冠旦待孩子好,也給孩子相當(dāng)?shù)奶斓乜臻g,尊重他們各自的選擇,幫助他們走過一步又一步,婆婆待孩子、孫子也好,總感覺到她在兒子、女兒面前有一種虧欠的意思,或放也正是那一代人的心理陰影吧。不過,田縣公安局的人都知道,莊雪飛的田縣公安局黨委委員、隗鎮(zhèn)派出所職務(wù),是自己的實力掙來的,這些年,田縣公安局破獲的大案要案,都有她的身影,相比于她的同學(xué),她的進步并不快。
那個實習(xí)警察又回頭看了莊雪飛一眼,笑了笑,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那個開車的警察,那個開車的臉也紅了,從倒視鏡里,他已經(jīng)看到,所長的衣扣開了,露出一片白色來。這種事,也只好看見權(quán)當(dāng)沒有看見,總不能去提醒一下吧,他沒有回應(yīng)坐在副駕駛座上年輕人的舉動,而是專心地開著車,心想,自己是不是借著問路把她給喊醒了。
沒想到,正在那個實習(xí)警察猶豫不決的時候,莊雪飛猛地一下子就醒了。嘴里說道:“停車,停車,讓我下去拿點好吃的。”兩個實習(xí)警察嚇了一跳,心想,所長是不是在做夢啊,還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們的小動作。
沒想到車子剛剛停下,莊雪飛早就打開了車門,幾步便跑進一戶人家的院子,不大一會,便提著一兜子油餅出來了,另一只手拿著一根,正在往自己嘴里塞。后面還有一個穩(wěn)健的老女人和她笑著、說著話,好像是在說,讓她慢點吃。她們一直走到車旁,一個實習(xí)警察才聽清那老女人說的一句話:“別聽鳳在那兒瞎嚯嚯,松芳的錢,丟不了,不是他妮拿了,就是她兒媳婦,教育一下也就是了,千萬別抓人,啊,小雪。松芳是不是受傷了,你給鳳說說,松芳這二年困難,得幫幫他,啊。”
莊雪飛猛地咽了一口油饃,回頭對那老女人說道:“奶奶,這天底下,恐怕也就你一個人說,得幫他王松芳,好了,我記住了。奶奶,啥時候回城里啊,俺媽說挺想你呢,要不,改成姐辦完事了,我來接你。”
那老女人已經(jīng)替莊雪飛關(guān)上了車門,說道:“等安頓著你子七伯,我就回去了,走吧。小雪,記住了,可不敢抓人。抓個人容易,可那一家人也就完了,啊。”莊雪飛答應(yīng)著,車子也便啟動了。
兩個警察驚異地看到,所長好像流淚了,急忙問:“莊所,這位老人家是誰啊,說話挺有水平的嘛,與她的年齡,似乎是隔離了時空一般。”
莊雪飛笑了,回答道:“蘇子蓮,她就是蘇子蓮,永遠不老的蘇子蓮。”
兩個男人瞪大眼睛,反問了一句:“達摩嶺永遠的傳說,是她嗎?”
莊雪飛點了點頭,或許用來介紹蘇子蓮的言語,不應(yīng)該是某某的母親,或者某某的奶奶,因為,那是對蘇子蓮的不公,而應(yīng)該介紹他們是蘇子蓮的后人。三個人不再說什么,而是品味著老人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