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武松江驚奇的是,那個拉弦子的趙鐵賢兩口子也回來了,那女子俏臉含春,趙鐵賢也喜上眉梢,武松江問道:“怎么又回來了?”那意思,黑殿臣這馬車隊可是運烤煙的,坐上兩個人,可是要少拉幾百斤煙呢。
黑殿臣哈哈大笑道:“武經理,今晚兄弟我請客,嘿,這個趙冰蓮,原來和鐵賢兄是兄妹,這事說破了之后,被他們幾個一搓合,冰蓮也可憐俺這光棍漢子,同意跟俺過了,你說,這喜事,兄弟能不高興,翠蓮妹子,有好糖沒,先稱二斤,讓弟兄們先吃著,今晚加菜。”
武松江明白了,原來這小子快刀斬亂麻,把那個唱戲的冰蓮給收了。翠蓮笑道:“黑隊長,你可真有福氣,武經理剛進的好糖,還有好酒哩?!焙诘畛夹Φ溃骸坝泻玫?,咱不喝賴的,冰蓮,快把咱哥給送到客房里歇著去,蓮子妹子,加菜啊。”說話間,他的隊員已經卸套的卸套、吃糖的吃糖了,還沖著冰蓮,一口一個嫂子的喊著,冰蓮扶趙鐵賢向后院走去,能看出趙鐵賢臉上滿意的笑容。
李鳳岐是認得黑殿臣的,把幾粒糖塊扔給了老蕭他們幾個,笑道:“殿臣,我正要找你呢,想聽聽那個王滿倉的故事,還想著碰不到你了呢?這倒巧,又碰上你的大喜了,我們老哥幾個晚上可是有酒喝了?!?/p>
黑殿臣這才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李鳳岐,上前一把抓住了李鳳岐的手,說道:“老領導,我這回還真是見到滿倉了,還有那個長胡子李泰,原來他們是親戚啊,他們可是認識你的,還說要看你來呢?”
“什么,李隊長出門了?”李鳳岐還沒有說話,羅子七驚訝地問。
“對,好像是說他的歷史問題要解決呢。”黑殿臣看著羅子七,李鳳岐連忙把老蕭和老羅介紹給了黑殿臣,黑殿臣搓著手說:“哎呦,我黑殿臣今天算是吉星高照了,這么多老領導啊,噯,中,晚上擺個攤,咱慢慢說,幾位領導,來,換換口味,嘗嘗咱廠里的內供煙?!闭f著從口袋里掏出兩盒白盒來,遞到李鳳岐手中,李鳳岐笑著說:“這可要占你黑隊長的便宜了,來,煙酒不分家,都嘗嘗?!?/p>
李鳳岐吸了一口,真比清河煙廠產的那種黑煙好抽多了,這種煙,好像在那兒抽過,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,羅子七吸了一口,低聲說了句:“這和宋老師家辦事用的煙,味道差不多。”李鳳岐看了一眼武松江,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社員們放工了,一聽說黑殿臣娶了那個唱戲的小女人,都跑過來祝賀著,吸著黑殿臣發的煙,吃著喜糖,和老領導說著話,車馬店一下子熱鬧了起來。喜蓮早跑到后院拉著冰蓮的手不放,冰蓮低聲給喜蓮說了句:“他給大姐捎的中藥還在我包里呢,姐,走,我給你說說咋吃。”說著,接著喜蓮的手,提著她的包,向喜蓮家走去。二平幾個年輕人起著哄,說道:“新娘子,今晚唱出入洞房的戲唄?”冰蓮回頭說道:“想瞎你的眼?!北娙舜笮β曋校忝脗z早已到了家。
林銃子搭了聲腔,就跑到后院,蓮子早已準備好了一切,讓他很感激,看了看飼養棚上的麥粒干了,連忙替蓮子收了下來,放進臺上的小木桶里。他又火急火燎地跑到武松江的登記室,武松江正和黑殿臣合計著什么事,并沒有王勝利的消息,林銃子有點失望地回家抱被子去了。
蓮子家的屋后,官清河邊,宋子澤一個人在抽著煙,往車馬店這邊看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