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應姍的嫡傳弟子,與應茹一母同胞,年歲和懷生相當。作為應家這數百年來丹道天賦最好的子弟,應蕓很早便跟在應姍身旁了。
與大咧咧的應茹不一樣,應蕓心思敏感細膩,十分不愛與人打交道,平素也就同懷生和應茹能說上話。
妹妹一出現,應茹也不鬼哭狼嚎了,紅著眼睛湊過去同應蕓說悄悄話:“阿姐很快就會回來!”
“早些出發,莫要耽誤時間。”
一旁的應姍淡聲吩咐著,目光掠過懷生時,不知想到什么,又續道:“你們九人皆是從我丹谷出去的子弟,入宗門后,萬一受欺負了只管打回去,打不過便去找棠溪峰的應御真人替你們打。涯劍山半數丹藥皆出自丹谷,萬事有我丹谷擔著。”
正要上前行禮的周丕微微一僵。
都說這位性子清冷寡言,沒想著頭一回見面便被她不疼不癢地敲打了一番。敲打便敲打罷,誰叫涯劍山半數丹藥都掌在丹谷這呢。
周丕心大地想著,面上卻露出恭敬之意,道:“應姍真人放心,涯劍山定不會放任新弟子受欺負。”
應姍淡看他一眼,沒再說什么,把懷生幾人的玉牌遞過去,牽著應蕓轉身回丹堂了。
周丕順利接上新弟子,御劍朝懷遠城飛去。
懷生在丹谷住了十三年,應家這些子弟對她都不陌生。
年歲最小的子弟應子陽眨巴著眼睛問她:“懷生姐姐,為何你只開心竅也能去涯劍山?我聽阿娘說,只有雙竅都開的人,才能做宗門弟子。”
這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問了,只開一竅卻想拜入涯劍山的修士在蒼瑯多如過江之鯽,但成功者寥寥。
懷生一如既往地給出她的答案:“大概是因為我天賦異稟吧。”
旁邊的應茹一邊吃著寶貝妹妹做的糖,一邊囫圇著附和道:“就是,小懷生只開一竅就這么能打了。日后祖竅一開,必定所向披靡。小子陽你學著點啊!咱們九個人就你最不能打,莫要墮了我慶陽應家的名聲。”
應子陽想起谷中那些曾被懷生打得鬼哭狼嚎的師兄姐們,恍然地點了點頭。原來只要拳頭夠硬,資質差些,也能進宗門。
立在飛劍前頭的周丕輕輕搖了搖頭。
小孩子就是好騙。
南懷生說得倒是沒錯,她在只開一竅的情形下,的確是能進涯劍山當外門弟子。卻不是因為她厲害,而是她爹娘厲害。正是靠著她爹娘,她才能得一蔭蔽子弟的資格拜入涯劍山。
南師兄與許師姐當年可是涯劍山最出色的那一批弟子,又是神仙眷侶,不知惹了多少人艷羨。
周丕入門時恰是許清如與南新酒風頭最盛的時候,也曾心生向往,盼著有一日能成為這樣的修士。
不曾想數十年過去,物是人已非。許師姐丹碎脈斷,無緣大道。南師兄境界倒退,被逐出南家。
二人十三年前把南懷生送去丹谷后,便下落不明、杳無音訊了。連消息尚算靈通的周丕,都打聽不到他們的消息。
也不知南懷生入涯劍山時,他們會不會回來宗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