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惠王大聲哭著開始了血與淚的指控,“長平侯還逼著阿罌和王后生孩子!嗚嗚阿罌不喜歡王后!他還要逼!阿罌還是個孩子,生什么孩子”
長平侯又嘆,“我女所托非人啊!”
謝玄笑,“只有長平侯,沒有武安君?”
人在笑著,然只有阿磐能察覺出來謝玄的異樣。
她與謝玄離得這般近,然謝玄身上沒一點兒熱氣。
阿磐下意識地去覆住那人搭于扶手上的指節,果然已經涼得駭人。
真慶幸這通明的火光能掩住他已經發了白的臉色,她低低地喚了一聲,“大人。”
想催促他快些結束這熬人的夜,也不知那人聽見沒有。
關伯昭與周子胥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,竟叫早就昏死過去的武安君嘶地一下驚醒了過來。
醒過來就開始長吁短嘆,恨不能當場再昏死過去,“啊唉我還醒來干什么啊不如就不如就這么死了算了”
周子胥冷著臉,“王父問武安君話,武安君可與長平侯一起與千機門勾結,做下了通敵叛國的勾當?””
阿磐這才看見二侯身邊只有周子胥一人,關伯昭早不知何處去了。
長平侯聞言勃然大斥,“還不曾經過大司寇審理,王父和幾位將軍就要給本侯定罪了?”
武安君亦是兩眼發直,胡須驚顫,“?。】刹桓铱刹桓?!可不敢亂說話啊,本侯可不敢做通敵叛國的事啊!”
于這一片嘈雜之聲里,關伯昭悄然進了帳,就在謝玄耳邊低聲道,“已為主君搭好新帳,委屈主君前去暫住一晚?!?/p>
夜色極濃,辨不出是什么時辰。
那人緩緩地起了身,阿磐連忙攙扶。
十五連枝燭臺的燭火搖曳,將那人頎長的身影拉得又高又長。
謝玄輕笑,“通敵叛國可不是小罪,圍了中軍大帳,請幾位帳內候審?!?/p>
武安君兩眼一翻,又要昏死過去。
而長平侯仰天大笑,“舉頭三尺有神明!本侯對得起魏國列宗,對得起天地良心,本侯,不怕你們查!”
真真假假,虛虛實實,不知到底誰的話是真,誰的話又作了假。
人還兀自出神,那人已一把將她抗上了肩頭,大步往外帳外走去。
肩頭的傷灼灼燒人,她的腦袋就垂在那人脊背,借著帳中的燭光與大營的火把,能清晰地看見那人背脊處的劍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