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頭的傷灼灼燒人,她的腦袋就垂在那人脊背,借著帳中的燭光與大營的火把,能清晰地看見那人背脊處的劍傷。
那人涼得駭人。
早就寒疾發作了。
至新帳不過數十步遠,一入新帳,那人即將她擲下。
阿磐倉促爬起,顧不得傷處有多疼,只倉皇去握住那陰涼的手,將那陰涼的手引進領口,捂在了自己的胸口,“奴侍奉大人。”
不需她自己寬衣解帶,那人親自動手,將她的絲絳用劍鋒挑了。
他問,“你怎知刺客是中山人?”
“奴不知道”
那人眸子一瞇,目光蒼冷,問一句話,挑下一件衣裳。
“是關將軍說,奴才知道的”
她沒有說謊,這個理由她是問罪長平君時就已經為自己尋好了。
是孟亞夫踏上長案一劍刺來的時候,關伯昭自己說的。
——關伯昭說,又是那個中山賊。
實事求是,合情合理,沒有無中生有。
那人又問,“為何擋在孤身前?”
阿磐胸口起伏,如實回道,“奴不想大人死。”
那人白著臉,“想好再說!孤平生,最惡詐謀詐算計。”
原本穿得也不多,除了肩頭的帛帶,此刻已沒了絲縷著身。
就那么赤條條地立著,在那人面前沒有一點兒的機會遮掩隱藏。
眼淚吧嗒吧嗒地掉,阿磐抬手遮掩,素白的指節與沾了血的藕臂被那人毫不留情地敲了下去。
“說?!?/p>
剝掉了她的衣裳,也要去剖開她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