魯陽忍不住的時候會說一句,“邊關(guān)風(fēng)大,夫君今日就留在家中歇一歇吧。”
夫君。
聽見“夫君”,我就想起她叫“夫君”時候的模樣來,也就只想起來那溫柔端方的臉,也就益發(fā)看不得魯陽。
我才不愿看魯陽,看她,還不如去看那些女人種樹。
樹是她讓種的。
提她的時候,工錢就多多地發(fā)。
她們不知何故,聽說領(lǐng)到錢時一個個歡喜地要緊。
誰讓她們總提起明德,她們高興,我更高興。
不提她的時候,工錢就少少地發(fā)。
她們便要反思,為什么昨日發(fā)的少,今日發(fā)的多,總有反思過來的時候。
魯陽不敢跟我鬧,都知道我成日冷著臉,不是好說話的模樣,魯陽不敢找倒霉。
她也許是個好女人吧,誰知道。
可姓韓與姓趙有什么分別呢,都是仇家,沒有分別。
比起趙氏姐妹的下場,她已經(jīng)夠享福了,難不成,還要本侯恩寵。
做夢。
本侯豈會。
自然,我待魯陽冷淡不是因了姓氏的緣故,早說了,除了她,旁人在我眼里不過都是些庸脂俗粉。
俗。
俗物。
俗不可耐。
魯陽也一樣。
她想盡法子取悅我,成日里用心妝扮,為我做羹湯,溫酒,煮茶,想盡一切能親手為我做的事。
費這些沒用的力氣。
魯陽偷著拭淚,說我心硬。
硬便硬。
娶個自己不愛的人,到底有什么趣兒。
一點兒樂趣也無。
這日復(fù)一日的堅守,我思念愈甚,十余年來皆隱忍著,死死地把這樣的想法按在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