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。
父親失職的愧疚和酒精的催化,轟然沖垮了他的內心。
“你吼什么,你沖著我吼什么!”
錢秀芬挺著胸膛:“你在外面受了氣,不去找他們,回家朝著我撒氣是吧!”
“我就不,我就不住嘴,我就要說,你能拿我怎么樣!”
孫建國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,聲音不大,卻壓過了錢秀芬尖銳的罵聲。
錢秀芬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驚得一怔,似乎沒想到一向老實好說話的人會變成這樣。
她愣了一下,隨即臉上被戳穿般的羞辱感和強橫的怒火蓋過,尖叫到:“孫建國,你吼什么吼,反了你了,這死丫頭現在做錯事我還不能管教了,你看看她現在成了什么樣子了,都是你這個當爹的不……”
“你管教?拿她撒你那見不得人的邪火也叫管教?”
孫建國一步上前,身體帶著酒意地微晃,卻異常堅定地擠開錢秀芬,擋在了小花身前。
他低頭,看見小花胳膊上新鮮的青紫掐痕。
他猛地抬頭,直視著錢秀芬的眼睛。
酒精和滔天的怒火徹底燒穿了他最后一絲耐心。
“錢秀芬,我跟你結婚這么多年,自認為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,小花為什么會這樣,是因為有你這種當媽的,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根本就沒失憶!”
“你一天天的失憶演給誰看呢,白天裝得天衣無縫,晚上回來就拿孩子撒氣,你不是很能耐嗎,怎么還讓人逼得不得不裝失憶才過得下去。”
“連一點點破事,小小的一句破話都記得清清楚楚,你裝什么裝!”
“轟隆!”
這句話就像是在錢秀芬頭頂炸開一道焦雷,她臉上的刻薄和怒氣瞬間凝固。
帶著被揭穿后的驚慌。
她瞬間失語,臉色刷的褪盡血色,只剩下一片不自然的灰白。
小花捂著嘴巴,盡量不讓自己哭得很大聲。
她也不過是小小年紀,哪里見過父母如此激烈的爭吵。
短暫的死寂過后,是更猛烈的反撲。
錢秀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聲音因為氣急敗壞而扭曲變形。
尖厲得能刺穿耳膜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