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些話,魏忠賢當然是不能說的,他只笑一笑:“聽說信王時常向人夸贊張進,說張進好學不倦,是皇親國戚中罕見的德才兼備之才。”
“是嗎?”天啟皇帝眉一挑:“朕就覺得張進不怎么樣,腐儒而已。這樣的人,我大明太多了,不多他一個,也不少他一個,他乃國舅,家里有的是富貴,哪怕每日混吃等死也比跟著那些讀書人廝混要強,不過……朕將他送去了軍校,至少可以眼不見為凈了。”
魏忠賢目光瞇著,他顯然對張進是頗有些忌憚的,這種皇親國戚最是麻煩,而且涉及到的乃是張皇后,留著是個禍根,不留……
“陛下,奴婢只怕張老弟降不住他,這可是東林出來的生員,一向是死也不肯悔改的。”
天啟皇帝也不禁嘆了口氣,可是親戚是沒得選的。
“朕知道了,你不必多說了。”
…………
三日之后,張靜一又被召入宮中,這一天,就是信王孩子滿月的日子。
天啟皇帝倒是興致很高,他極想見一見自己的侄子。
信王那邊正午會擺大宴,宴請許多的賓客,到了傍晚時候,才會小宴,到時天啟皇帝過去看看。
據聞為了迎駕,信王朱由檢做了許多的準備。
天啟皇帝興致勃勃地領著魏忠賢和張靜一出發。
他說了一些小時候自己和信王的趣事,魏忠賢只是尷尬一笑,沒說什么。
張靜一卻知道天啟皇帝性情的,他性情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人情味,當然……人情味對于皇帝而言,本身就是大忌。
我若是來做這皇帝,我特么的翻臉都不認人……無情,才能做明君。
當然,這也只是胡思亂想罷了。
信王這邊,早已準備好了迎駕的事宜。
這一次的小宴,自是以家宴為主,當然,也請了一些朱由檢敬重的大臣來作陪。
除了國子監祭酒王爍與幾個清流之外,戶部尚書李起元也請了來,皇親國戚來了不少,不過多是女眷為主,外戚這邊,則只請了張國紀。
信王朱由檢畢竟是親王,身份尊貴,張國紀不得不來,還備好了大禮。
朱由檢聽聞他的車馬到了,很殷勤,親自出中門迎接他:“張公,就盼著你來呢。”
張國紀抬頭看著殷勤的朱由檢,以及身后的幾個清流,他心里很苦澀。
信王拉攏他的意圖其實是十分明顯的,可他實在不想牽涉進這些爭斗之中。
若是當今陛下沒有生下皇子,這信王其實就相當于是皇太子,他和信王打交道倒也罷了,可現如今,長生殿下已經出生,當今陛下已經有了最正統的繼承者,這就顯得很不妥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