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當今陛下沒有生下皇子,這信王其實就相當于是皇太子,他和信王打交道倒也罷了,可現如今,長生殿下已經出生,當今陛下已經有了最正統的繼承者,這就顯得很不妥當了。
此時,對著信王,他忙行禮道:“見過殿下?!?/p>
“哈哈,你有許多日子,沒有見過令郎了吧?!敝煊蓹z很關切地道。
張國紀無奈地點點頭:“他自進了軍校,便沒有回過家?!?/p>
說起這個兒子,張國紀其實是最擔心的,他畢竟年紀大,對什么事都有戒心,對于某些人的拉攏和利用,總能把持得住。
可他家那兒子,在他眼中,卻是糊里糊涂,滿腦子都是一些正邪不兩立的玩意兒,遲早可能要給自己引來災禍的。
而且父子之間的隔閡,越發的嚴重,他不明白自己的兒子在想什么,而自己的兒子,也無法體諒他。
人都說孩子到了這個年紀,難免會有性子,張國紀心里也這樣安慰,可細細一想,國子監祭酒這些人,不也照樣活了一大把年紀,可不是依舊還是這樣的嗎?
他心亂如麻著。
卻聽信王朱由檢道:“這便好了,今日你們父子正好相聚,孤王也請了令郎來,今日是喜事嘛,孤王已下了條子,專程去軍校,為他告這半天的假,你們父子終于可以好好的說一說話了?!?/p>
張國紀一聽,非但不喜,反而心里大驚。
他聯想到陛下即將來此,而自己的兒子出現在這里,還有魏忠賢,這個時候……若是有人慫恿挑撥一下,那豈不是……
見張國紀慌張的樣子,朱由檢卻顯得很熱心,攙扶著張國紀進府,請他落座。
可張國紀卻是坐立不安了,他的心態不大好了。
完了……
張家要惹來了大禍了啊。
甚至可能要牽累到他那身為皇后的女兒。
他十分清楚,陛下對于東林可是極為反感的,何況還有魏忠賢,睚眥必報的九千歲……
可在另一邊,信王等人各自落座,大家說起張進,都忍不住眉飛色舞。
那國子監祭酒王爍捋須笑道:“張國舅小小年紀,文章和道德,都是一等一的,實在教人欽佩,當初他的文章,老夫看過,真是大開眼界啊?!?/p>
坐他身側的還有另有一個好像是禮部的給事中,雖然年輕,不過相貌堂堂,此人自稱自己叫曹師稷,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,雖是官職卑微,可在信王以及朝中諸公面前,也沒有露出絲毫的畏色,反而侃侃而談,令人贊許。
此時,信王朱由檢道:“自打張進進入了軍校,孤王便一直擔心得很,怕他在里頭吃虧,卻不知他如今在軍校之中的學業如何了?!?/p>
有人低聲道:“進了軍校,還談什么學業?!?/p>
眾人聽了莞爾,卻也不便高聲議論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