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徐清盞還要說什么,梨月那邊突然大吼一聲,“你就是偏心眼,你這個(gè)昏官!”
她像很生氣的樣子,還用力推了沈長安一把:“王先生說了,當(dāng)官不為民做主,不如回家賣紅薯,回家賣你的紅薯去吧!”
“……”沈長安假裝向后趔趄了一下,攤手無奈道,“你不要誣賴我,整個(gè)甘州都沒人敢說我是昏官。”
“那是他們都怕你,我可不怕。”梨月捏著拳頭,再次控訴他,“昏官,昏官!”
晚余搖搖頭,對徐清盞嘆氣道:“你瞧她這脾氣,不知道跟誰學(xué)的,見天的惹是生非,一叫她寫字,屁股上就像長了釘子,片刻都坐不住。”
徐清盞笑著走過去,在梨月面前蹲下:“梨月小姐,你好啊!”
梨月正在氣頭上,轉(zhuǎn)頭瞪了他一眼,剛要說走開,見他生得實(shí)在好看,那句話就硬生生咽了回去:“你是誰,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徐清盞說:“我是京城來的大官,你有什么冤屈,可以和我說。”
“真的嗎?”梨月的眼睛頓時(shí)亮起來,“你的官比沈叔叔還大嗎?”
徐清盞看著她那雙酷似祁讓的丹鳳眼,心中百感交集:“真的,不騙你,沈叔叔和你阿娘,都?xì)w我管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梨月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期待,“他們欺負(fù)小孩兒,你管不管?”
“管。”徐清盞伸手道,“把你的狀子拿來,我來為你審案。”
“什么是狀子?”梨月問。
徐清盞說:“狀子就是訴狀,你得把你的冤屈寫在紙上,來龍去脈要寫清楚,官府才能為你斷案。”
“啊?”梨月頓時(shí)蔫了,揉了揉鼻子道,“我沒有,我會寫的字很少很少。”
“為什么?”徐清盞問她,“你家不是開學(xué)堂的嗎,我以為你肯定會寫很多字。”
“……”梨月抬頭看了晚余一眼,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認(rèn)了,“我不喜歡寫字,我就喜歡打架,寫字不能把人寫服,打架可以把人打服。”
“你錯(cuò)了。”徐清盞說,“打架把人打服,是口服,有學(xué)問,講道理,才能讓人心服,像你這樣,大字不識,和人起了沖突,連個(gè)狀子都不會寫,進(jìn)了衙門,吃虧的還是你。”
梨月似懂非懂。
徐清盞說:“你去拿紙筆來,我來幫你寫狀子,等我寫出來念給你聽,你就明白了。”
“好,那你跟我進(jìn)去寫。”梨月又高興起來,牽著他的手往屋里去,“你真是個(gè)大好人,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
“我叫徐清盞。”
“那我叫你徐叔叔吧?”
“叫舅舅也可以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因?yàn)槟阋呀?jīng)有了一個(gè)叔叔呀!”
“也對,那我就叫你舅舅吧!”梨月說,“我阿娘也有一個(gè)舅舅,是我的舅公,他可厲害了,你們這些做舅舅的是不是都很厲害……”
兩人說著話進(jìn)了正屋,把晚余和沈長安留在原地。
兩人對視一眼,都有點(diǎn)哭笑不得,跟在他們后面進(jìn)去了。
梨月把徐清盞領(lǐng)到書桌前坐下,手腳麻利地給他鋪好了紙,把筆遞到他手里,還親自幫他研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