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海鎮開口,似乎想從這片黑暗中抓取一絲輕盈,“朝鮮的山地很多,冬季漫長。我們也在訓練中滑雪,負重越野,雪地潛伏……但那種感覺,和你妻子教的,應該完全不同吧?”他終于顯露出些許好奇。
彼得羅夫笑了:
“完全不一樣!訓練滑雪是為了生存,為了進攻和隱蔽,雪板是武器,雪坡是戰場。而她教的滑雪……”
他眼神放空,仿佛看到了白雪皚皚的山坡和妻子矯健的身影,“是為了飛翔,為了感受風掠過臉頰的暢快,為了踩著雪板劃過無痕粉雪的純粹喜悅。更像……一種自由的舞蹈,一種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。”
李海鎮微微點頭,想象著那種場景。
對于他這樣的存在,純粹的、無功利性的“飛翔”與“喜悅”是極其陌生的概念。
他消化完這種差異帶來的沖擊,然后才低聲道:
“聽起來……很好。我們在雪地里,只感受過刺骨的寒冷和等待目標的漫長煎熬。”
兩人又聊了些輕松的話題——
烏克蘭東部的氣候、各自記憶中家鄉的食物味道、甚至對即將抵達的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城市的模糊印象。
長時間的交談和緊繃的神經讓喉嚨有些發干,尼古丁的渴望涌了上來。
彼得羅夫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,想掏煙。
“抽我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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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海鎮先一步動作,從他那件不起眼的夾克內袋里,掏出了一個同樣普通的硬紙煙盒——
沒有任何商標,是最廉價的那種白板煙盒。
彼得羅夫點頭致謝,伸手準備接過對方遞來的香煙。
然而,就在打開煙盒的瞬間,彼得羅夫捕捉到了一絲異常。
煙盒里剩下的煙不多,大約五六支。
乍看之下,都是最廉價、最常見的本地煙卷。
但其中有兩支,明顯不同。
它們的過濾嘴部分顏色比其他煙略深一些,質地似乎也更緊實、更光滑,像是……
特殊處理過?
而且,這兩支煙的煙紙顏色雖然接近,但在昏暗的光線下,彼得羅夫能看出極其細微的色差,像是摻入了某種不易察覺的物質。
“等等……”
彼得羅夫抬頭看向李海鎮,“這兩支……不一樣?”
李海鎮臉上短暫因為交談而放松的神情瞬間消失無蹤,恢復了偵察總局特工特有的平靜。
他沒有回避彼得羅夫的目光,反而坦然地將煙盒又往前遞了一點,讓兩支煙在昏暗中更加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