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中書省給朱元璋收拾天下這亂攤子,哪有和天下文人論戰有意思?
劉基早就看那群看不起朱元璋卻又想來大明做官的捏鼻人不爽很久,此次一定要挫挫捏鼻人的銳氣。
王袆冷哼:“小氣。師兄,你也不說說他!”
劉基道:“季師兄和朱允升先生年紀大了,你師兄準備接他們的班,去軍營為軍士們啟蒙。只有你一個人被留下來。”
王袆瞪大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著宋濂。
宋濂報以儒雅一笑:“是季先生和朱先生的推舉。”
王袆立刻拉著葉琛道:“怎么叫我一個人!還有葉景淵陪著我!葉景淵兼任史官,難道他還能離開應天?!”
葉琛把手臂從王袆手掌中抽出來,理了理袖子,道:“我確實想留在應天,只是甘肅和山西已定,主公讓胡大海鎮守河套,他非把我要過去幫他治理河套,我也很無奈。”
葉琛嘆氣。他也不想啊。但胡大海一哭二鬧三上吊,說自己學識字都困難,怎么當得好一方父母官。就算不為了他,為了河套飽受大元摧殘的百姓,葉琛也得去幫他。
胡大海認識了幾百個字,勉強能自己磕磕絆絆讀書之后,別的沒學會,給人套高帽子的本事越來越熟練。
王袆瞠目結舌:“只剩我?”
眾人點頭。
劉基道:“這是好事。中書省怎么能有好幾個同一地的高官?小心皇上把我們當鄉黨一鍋端。”
王袆:“……這和你們只留下我在中書省案牘勞形有什么關系嗎?”
眾人微笑。
浙東幾人在那里欺負起年紀最小的王袆。準備過幾年就致仕的朱升和李善長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陳標疑惑:“朱先生,李叔叔,你們嘆什么氣,遇到什么麻煩了嗎?有我可以幫忙的嗎?”
季仁壽笑道:“你還真能幫忙。他們倆看江南人杰地靈,能人輩出,正感慨北方文教不盛。”
陳標了然。
雖現在大明官場上暫時還沒出現鄉黨,但人皆有私心,見著朝中高官皆是南方人,朱升和李善長心中難免感傷。
季仁壽又道:“朱允升和李公的擔憂也是我的擔憂。朝中不可被一方人占據,官員所在地域必須平衡,否則不是好事。”
同一地的大臣難免同氣連枝,做事有所顧慮;皇帝見朝堂被某一地文人所把持,肯定也會生出忌憚之心。這對朝堂、對他們這些大臣本身都不是好事。
陳標道:“大元科舉取士的時候不少進士都是北方人,若論文教,北方不一定比南方差太多吧?”
李善長苦笑:“元人忌憚南方,南方取士較少。北人儒士幾乎都被元朝廷吸納,讓這些人立刻在大明為官,就算皇上不介意,他們自身也要為操守德行猶豫一二。”
陳
標完全沒想到這一茬,經李善長解釋后,才意識到文人要臉,立刻另投他主很難,也難以被信任。北方的書香門第官宦世家,恐怕要到下一代皇帝,才愿意出仕。
陳標撓頭:“真麻煩。還好和我沒關系,讓皇上去頭疼,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