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
迎駕
浱州,樂浪城。此地現在是武撼巒的大本營,城中各種角斗場已經拆了,斗雞斗狗都不允許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個深邃的地牢。
由于這里被樂浪王禍害得太慘,以至于現在都沒緩過來。大街上經常出現狂兵。
即城中每逢八號,天上邪月當空,月色如果是紅色,就有人從家中闖出來,到大街上拿著刀具高喊“斗,斗!”隨后就是要砍人,武撼巒駐兵在此就是彈壓這里“瘋病”。
他將混元金斗埋在原來是角斗場,現在是地牢的地方。而每次當城中居民患了狂病,就派人將其帶入地牢,綁在椅子上,撬開嘴,灌入一碗糞湯入口,來治這狂病。
還別說,這種治療方法還真行,隨著這一碗綠湯灌入后,狂病患者身上不正常的血紅就迅速消退,然后目光呆滯,傻呵呵笑著,睡了一覺會恢復正常,隨后就不再復發了。
整個樂浪城恢復了正常歡笑,而武撼巒也因為那些狂人“被向善”而感到寬慰。當然,“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”。武撼巒顧著浱州,也沒有忘記天下。
同樣作為掌權十幾年的人,早在半年前,武撼巒就敏銳地感覺到了戍帝這次輕率王師的目的,一方面是解決渤王,另一方面是敲山震虎。故提前來到浱州防止當地的大爻官僚體系反水。
這次王師翻車也讓武撼巒憂心忡忡,就在武恒羽幸災樂禍時,武撼巒當即調整了思維,現在也要搞清楚戍帝在哪里?為什么會輪到自己來迎駕?
故,武撼巒在確定北方大軍失敗后,則是派遣了斥候部隊向東部搜索,剛好碰上了戍帝傳旨的隊伍。
…在樂浪城這兒,現在已經沒有血月而是綠月…
11月7日,武撼巒讓武恒羽留守,自己騎著插翅虎帶著一隊龍馬騎兵隊伍,匆忙地趕到帝王的駕前。
全軍跨越各種小路捷徑后,武撼巒看到戍帝御輦,以及飽經風霜的戍帝本人后,干脆利落地下馬,領眾人跪了下來。
武撼巒:“臣鎮南將軍,接駕來遲,請陛下治罪。”
戍帝端坐殿中,大概頓了足足五個呼吸后,確定了武撼巒的態度端正,遂點頭道:“愛卿勤王有功。”
短短六個字,完成了定性,就別無所言,隨后就是戍帝身邊的人和武撼巒敘述,接下來護送天子行在返回爻都。
武撼巒知曉先前的長跪是戍帝給自己的“威”,是讓自己知曉現在功勞還不至于能夠染指天家,更不能平起平坐。
當然也明白,帳中戍帝并非真的對自己忠誠表態漠不關心,一定是在盯著自己一舉一動。
戍帝在經歷這次軍事上鎩羽而歸后,顯然感覺到周邊不忠誠了,自然是要隨時觀察身邊局勢。
武撼巒很識趣,下馬步行,并且讓騎兵隊伍將半數以上的馬匹交給戍帝的人騎行,保持了規格上不逾制的行為。
并且武撼巒為了保持自己的恭順,主動將自己的“規格”降低了,以戍帝奴仆自居。
三日后,武恒羽通過大洞天帶著一千五百名軍士趕來后,王駕正式啟動。車輦不再如先前那樣匆匆。
在大軍抵達河洛郡時,負責迎接的州牧看到了戍帝隊伍中,武撼巒在前面給皇帝的車駕趕車,一時間醒悟過來。
這位州牧當即跪了下來,發覺身旁人跟著傻跪,以至于其他動靜都沒有,于是乎他回頭抽了一旁不懂事跟著一起下跪的人一巴掌,讓其低頭小跑通知樂伶將禮樂奏響。
…真正重要的“棋子”裝著無關緊要…
這邊武撼巒如同下人一樣幫戍帝把異獸趕到馬廄,而另一邊,軍中有子弟悄悄過來。這人四下看了看沒有人,則是湊過來說道:“老爺。京城那邊來信了,朝廷那邊加封老爺為云鄉侯。”
武撼巒心里微微一怔,他不意外自己這一門被加封,武源常在北邊熬了一個大捷,這次朝廷肯定不能再糊弄浱州之戰。
但是這個加封不應該從爻都來,因為自己這邊正供著戍帝呢。
武撼巒又抽了這傳話的親兵一鞭子,怒罵道:“什么云鄉侯?我只是為陛下駕馬的一小卒。”隨即對這笨蛋使眼色,示意他注意周邊的人,別亂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