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開學,秦玉桐走進教室時,書包帶從后被人拽了一下。
“姐姐。”沉垂野聲音低啞,一頭雪白的發在窗外斜射進來的光里更顯得病態。他今天沒戴校牌,襯衣扣子松著兩顆,下擺皺巴巴地塞了一半進褲腰,看起來吊兒郎當,卻偏偏氣勢逼人。
秦玉桐回頭看他一眼,不咸不淡地笑:“又犯病啦?早自習都快遲到了。”
沉垂野沒理會她的話,只盯著她手腕上的紅痕,那是昨晚留下的。他指腹蹭過去,很輕很慢,“疼嗎?”
秦玉桐把手抽回來,把書包往桌上一甩,“疼也怪你啊,每次都跟瘋狗似的。”
他卻笑了,嘴角勾起一點狠勁,“誰讓姐姐喂我吃過一次,就不肯停了呢?”
講臺前老師點名聲斷斷續續,同學們三三兩兩趴在桌上補覺、打鬧,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小動作。只有林耀瞥了一眼,又迅速收回目光,在畫本上重重涂黑幾筆。
沉垂野靠近一步,他身上的味道混雜著少年汗氣和洗衣粉香,還有種說不上來的躁意。
“陪我去小樹林,”他壓低嗓音湊到她耳邊,“就十分鐘,我保證不亂來。”
秦玉桐挑眉:“信你才有鬼,上次說五分鐘結果差點把我腿折了。”
沉垂野眨眨眼,無辜極了:“那不是……姐姐太軟了嗎?我忍不住嘛。”
他說完自己先憋不住笑出來,牙齒露出一點尖利犬齒,好像真要撲過去咬一口似的。
課間操鈴響的時候,沉垂野已經開始坐立難安。他用腳尖踢踢秦玉桐椅子腿,小聲催促:“快點啦,再拖下去我要瘋掉了。”
“急什么,你作業抄完了嗎?”秦玉桐慢條斯理地翻練習冊,還故意拿圓珠筆戳他的掌心,“再敢亂動,我明天就換位置,讓林耀坐這里,你愛找誰找誰去——”
“不行!”沉垂野猛地攥緊她手腕,拉下來按在自己膝蓋上,兩個人貼得極近,他呼吸都有些發燙。
“只能是你。我只要你。”
午休時分,樹蔭底下,兩個人影糾纏成一團。制服褶皺凌亂,男孩額頭抵著女孩鎖骨喘息,每一下都像是在拼命索取,又怕弄疼對方而克制收斂。
“別那么用力,會青……”秦玉桐推推他的肩膀,卻被反手摁回懷里。
“乖,再讓我親一下,就一下。”他聲音啞得不像話,卻帶點撒嬌意味,好像真的生怕下一秒就失去了唯一能讓自己平靜下來的藥引子一樣。
每次都是這樣,從最初的小心翼翼,到后來變成無法遏制的貪婪和依賴。
哪怕只是牽個手、碰一下唇,都要磨蹭好久才能罷休。有時候甚至連課間十分鐘也要鉆進樓梯拐角,用力吻到彼此呼吸紊亂才肯散開,各種印記藏在領口袖口深處,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。
漸漸地,原本反復無常、暴躁易怒的瘋病竟然好了許多同學悄悄議論,說最近那個白毛怪脾氣好多了,不砸東西也不罵人,就是總跟女神膩歪得離譜,看見別人接近都會炸毛護食一樣橫沖直撞,把全班女生羨慕壞了。
……
剛分完文理,新班主任姓杜,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,頭發梳得一絲不茍,說話帶著外地口音。第一堂班會課,他抱著厚厚一沓資料進門,把講臺拍得砰響:“從今天起,我們班要效仿衡水模式,加晚自習!誰有意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