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沒有回答徐正平,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于施舍。
他的目光,落在了秦玉桐身上。從她被撕裂的、露出雪白肩頭的裙領,到那上面觸目驚心的紅痕,再到她沾了些許灰塵的赤裸腳踝。
“你是聾了還是啞了?”徐正平見對方不理睬,色厲內荏地吼道,“我告訴你,這是我們劇組的家務事,你少管!”
男人終于有了反應。他緩緩抬起眼,那是一雙深邃的、在走廊昏暗光線下幾乎看不清情緒的眼睛,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。
“劇組?”他輕描淡寫地重復了一遍,尾音帶著一絲嘲弄,“我投資的劇組,什么時候有了這種‘家務事’?”
“你——”徐正平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囂張的氣焰像被戳破的氣球,瞬間癟了下去。
投資……商?
他腦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投資方名單,沒聽說有這么一號人物啊?可對方這通身的氣派,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的星空表,絕不是裝出來的。
沒等徐正平想明白,一道黑影從男人身后悄無聲息地出現,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。
“商先生?!敝砦⑽⒐?。
男人,也就是商嶼,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只對著懷里瑟瑟發抖的女孩,溫聲安撫了一句:“沒事了?!?/p>
隨即,他轉向助理,語氣恢復了那種商業化的冰冷,“leo,送徐先生去醒醒酒。”
頓了頓,他補充道:“順便問問制片人,王總,我商嶼的錢,是不是就讓他拿來玩這個的?”
這句話,比任何直接的威脅都更令人膽寒。
leo心領神會,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臉上是職業化的微笑,可那笑意不及眼底:“徐老師,這邊請吧。您是自己走,還是我‘請’您走?”
徐正平腿都軟了,哪還敢說半個不字,只能灰溜溜地跟著leo離開,連句場面話都不敢再說。
走廊終于恢復了空寂。
秦玉桐身上的藥效還在發作,渾身燥熱又無力,意識像一團被水浸透的棉花,沉重而混亂。他身上那件深色西裝的面料是頂級的羊毛混紡,細膩而挺括,此刻成了她最堅固的屏障。
這個懷抱結實,安全,還有那股冷冽的、干凈的雪松香氣。
像極了她在法國南部聞到過的那種,雨后森林的味道。
她想不起來他是誰。
但身體的本能,讓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,死死揪住了他胸前的襯衫衣料。
商嶼感覺到她指尖的顫抖,低頭,只看到她毛茸茸的發頂。
他的眉心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
就在幾個月前,他的bckberry上,收到了一條用詞極盡刻薄的短信。
——“商先生是吧?一把年紀了,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對著小姑娘動手動腳,惡不惡心?”
——“我不是那些上趕著讓你潛的女明星,我家里人也不會同意的,以后別再聯系我。”
那條短信,他至今還存著。
他自認第一眼見她確實是存著齷齪的想法,但君子論跡不論心,他送錢送資源送奶茶沒有半分對不起她。可換來的,卻是這樣直白又粗俗的羞辱。
商嶼是什么人?他生來便是天之驕子,何曾受過這種氣。他拉不下臉去追問,只當是這小影后恃寵而驕,不知天高地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