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干澀,就像是砂紙摩擦:“文龍……兄弟……哎~~你……你還有什么心愿沒了的嗎?”他這句話,幾乎等同于宣判。
“什……什么鬼?。你什么意思孫毅杰?”趙文龍徹底崩潰了,大聲質問孫毅杰,身體開始瘋狂地扭動起來,“放我出去。我不要死。救我。快救我啊,大家快救救我。”
“萊優。”孫毅杰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杜萊優,帶著最后的一絲僥幸,“你們昨天在小塘醫院找藥,有沒有找到止痛之類的藥物,比如嗎啡之類的?快。給文龍用上,讓他……讓他走得不那么痛苦。”
杜萊優搖了搖頭,語氣平淡,卻充滿殘酷:“小塘醫院,塌了。我們離開沒多久就塌了。”
“塌了?”孫毅杰感到震驚,如遭雷擊,張著嘴,半天說不出話。
“啊——……我不要。我不要死。救命。救我啊,孫毅杰救我,大家快救我,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。”趙文龍的哭嚎聲極具穿透力,撕心裂肺,充滿了對死亡的極端恐懼。
“別動。千萬別動。”成果喝道,聲音壓過了趙文龍的哭嚎。
成果趴下來,盯著那截露-出的鋼筋,腦子飛速轉動。折騰了這么久,難道最終還是要看著趙文龍死?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?不。一定有辦法。成果感覺到不甘心。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呼喊聲。
“是鄺秀婷。她回來了。”呂美娟指著校道方向喊道。
只見一班的鄺秀婷正帶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快步走來。那女人穿著一身奇特的像是某種高科技材料制成的緊身連體服,上面沾著污跡和破損,但依舊能看出衣服的精良和出色的做工。那人個子高挑,皮膚白皙,眼窩深邃,鼻梁高挺,手里竟然也握著一把手槍。她的氣質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,表情冷靜,卻帶著一種飽經滄桑的銳利。
“是鄺秀婷。”呂美娟指著校道方向喊道。
鄺秀婷帶著那個穿著奇特的女人走了過來,語速很快地向大家介紹道:“各位,這位是歌德詩,她是……是從地球軌道空間站返回的宇航員。”
“宇航員?”周昌明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,“天啊。我還以為……以為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。”
“只有你一位宇航員嗎?你是哪國人?”易天打量著歌德詩,好奇地問道。
“你們好,我是中國人。”歌德詩開口,聲音清亮而沉穩,帶著口音,和奇特的韻律感,“返回地球,是為了執行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。很遺憾,我的其他隊員……在過來的途中,遭遇了襲擊……”她頓了一頓,眼中閃過一絲沉痛,“他們被一個人猩共體的怪物給殺害了。”
“中國人?名字倒是挺洋氣。”李末小聲嘀咕了一句。
“我是中德混血。”歌德詩簡單地補充道,目光銳利地掃過現場,最后落在廢墟中央的趙文龍身上,“這里發生了什么?我和秀婷聽到了槍聲。”
“我們的同學趙文龍,被壓在下面超過十二個小時了,小腿被壓住,我們想救他出來,但成果說有什么‘擠壓綜合征’,搬開重物會害死他,說要截肢。”王浩華上前一步,很理所當然地伸出手,“我是王浩華,本校學生會會長,目前暫時負責協調同學們。這位是宇航員同志?”
歌德詩禮節性地與王浩華握了握手,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趙文龍身上。她走上前,避開眾人試圖攙扶的手,動作敏捷地俯身,伸頭查看了一下趙文龍的傷勢,特別是他后背那截致命的鋼筋,又摸了摸他冰冷蒼白的臉頰和頸動脈。片刻后,她直起身,搖了搖頭,語氣平靜,仿佛見慣生死:“貫穿傷位置太深,接近脊柱和心臟區域,失血和神經損傷嚴重,加上長時間的壓迫……很抱歉,以目前的狀況,他恐怕……”后面的話她沒有明說,但意思再清楚不過——無法可救,回天乏術。
“你的隊員是被那種……巨大得像一灘爛泥又像金屬的怪物吃掉的?”成果沒理會王浩華和歌德詩的寒暄,急切地插話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