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這是貪戀大齊給的權勢和地位了,你別忘了,如果不是大齊顛覆了我們的國家,你生來就是貴族,承襲你祖上的爵位,還用像今日一樣辛苦嗎?”
嚴崇亮重重的嘆了口氣,他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。
可是他們的國家已經(jīng)覆滅了。
如今他是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地位,如果為了那不確定是否能成功的復國。
在搭上如今擁有的一切,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值得!
黑影似乎看出了他的糾結(jié),語氣軟了幾分。
“大人,你自己在好好想想吧,不管如何,我們應該時刻記住滅國的仇恨,而不是時過境遷,就忘了此等屈辱?!?/p>
“你的父親母親,和你的族人,可都是死在他們手里的!”
嚴崇亮沉默了,他當然不會忘,可是他是真的迷茫,不知何去何從。
時間很快過去,距離宮宴已經(jīng)過去了十日。
整整十日。
對于尋常百姓,十日不過是冬去春來的尋常流轉(zhuǎn)。
但對于身處漩渦中心的裴九肆而言,這十日卻如同在刀尖上行走,每一天都漫長而煎熬。
慈寧宮走水、刺客驚駕案,在朝野上下持續(xù)擴散。
最初,礙于稷王威勢和皇帝的嚴旨,眾人尚不敢多言。
可隨著時間推移,大理寺與刑部的聯(lián)合調(diào)查始終停留在“嚴密排查”的官樣文章上。
而裴九肆主導的暗中調(diào)查,關于那個關鍵小宮女“小荷”的下落,也如同石沉大海,音訊全無,各種議論便開始壓不住了。
先是御史臺幾位素來以清流直諫自居的言官,在朝會上開始旁敲側(cè)擊。
奏稱“宮闈重地,接連生變,主事者難辭其咎”,雖未直接點名,但矛頭所指裴九肆。
緊接著,一些原本就與裴九肆政見不合或依附于其他勢力的官員,也開始在私下場合或上書言事時,或明或暗地表達質(zhì)疑。
“稷王殿下年輕氣盛,操辦如此盛大的宮宴,難免有考慮不周之處……”
“聽說那晚值守安排,似乎有些疏漏……”
“查了這么久,連個小宮女的去向都弄不清楚,這辦事效率……唉……”
“莫非真是能力有限?還是有意遮掩什么?”
這些聲音如同一把利劍,懸在裴九肆頭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