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寸!蕭邢在拳影中精確丈量著生死間距。
類利機虬結的臂肌每次揮動都透著獸性的躁動,每次出拳都用盡全力,仿佛不知疲倦。剛猛的拳風雖然沒有擊中蕭邢,卻給他帶來的極大的壓力。蕭邢只能盡量保持著與類利機的距離,防止被他抓住。
轉眼間,兩個已交手十來個回合,蕭邢始終和類利機保持著安全的距離。身后高句麗士兵的噓聲此起彼伏,他卻愈發的冷靜,真正的生死對于他這種受過嚴格搏斗的人來說,只在一瞬間。
漸漸的,類利機瞳孔里開始閃爍著蔑視,在他看來,此時的蕭邢就像一只上竄下跳,慌忙逃命的猴子,只要抓住他。
這場戰斗就結束了——因為他才是兩人之間戰場上真正的殺戮機器。
三個回合后,類利機突然一個加速,將本就處于邊緣的蕭邢逼至角落,雙手如鐵箍般向蕭邢合圍抱去。
這個變速打亂了蕭邢的節奏,此時已是無處可躲,眼看類利機的手指已經觸及了衣服,蕭邢的眼中卻不見絲毫慌亂,不退反進,朝著類利機的懷中撞去。
指節叩在第三根肋骨的聲音清脆如折竹,賭局沸騰的吶喊在此刻凝固。
整個廣場頓時靜寂無聲,任誰也沒有想到,類利機這么快便敗下陣來。
乞乞仲象也是一臉震驚,蕭邢的出手不像一個久經戰場的戰士,倒像是一個刺客,一個殺手,所有的隱忍只為最有效,最致命的一擊。
類利機眼著充滿血絲,狂怒地叫嚷著想要站起,嘗試了幾次仍是失敗。
蕭邢只是冷冷看了一眼,轉身回到座位。
直至此刻,乞乞仲象方才回過神來,心中震撼至極。
此子著實可怖,令人心生懼意的并非其身手,而是與其年歲全然不符的沉穩,于體力、武技皆處于絕對下風之境,尚能如此沉著,覓得敵手一絲微瑕,扭轉戰局。
倘若易地而處,自己可否有此子這般能耐?
“蕭將軍不愧是王將軍的愛將,身手果然了得,來來來,咱們繼續喝酒。”乞乞仲象如老友般拍拍蕭邢的肩膀,“來,咱們一起敬蕭將軍一杯!”
眾人再次舉杯,看向蕭邢的眼神中帶著敬畏與狂熱。高句麗就是這樣的一個民族,崇尚絕對的武力。
身旁的新羅女子眼中滿是崇拜,豐神俊朗的外表,殺伐果斷的英雄氣概,絕對是每一個少女心中的完美情郞。
“不知褥薩大人對王將軍撤出卑沙城的提議以為如何,明日我便要回去復命,還望實情相告。”蕭邢接過女子遞過來的酒與乞乞仲象相碰一飲而盡。
“實不相瞞,今日聽聞將軍的建議后,我已派快馬將消息送給我王,明日應當就有回信,煩勞蕭將軍暫住一晚。”
乞乞仲象一臉苦相,畢竟未戰就放棄這樣一座天然的前線堡壘,他也是難以獨自做主。
蕭邢理解乞乞仲象的苦衷,便不再追問此事。
此時下座的軍官早已無心喝酒,只等酒局散場,便能將身旁女子帶回帳中好好快活一番。
“蕭將軍,天色不早了,今日到此為止,你且回帳中休息一晚,明日若有消息,我自會來告知與你。”
乞乞仲象直著舌頭,醉眼朦朧,“這新羅女子體弱嬌氣,不經伐踏,不似我高句麗女子結實,要不蕭將軍再帶一個回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