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府門前人頭攢動,進進出出好不熱鬧。
蕭成海見蕭邢回府,三兩步跨下臺階接過韁繩,埋怨中透著欣喜道:
“桃紅姑娘怕怠慢了老娘,將府中家私、被褥全部置換成新的,哎……京師的東西又貴得要命,可是糟踐了不少錢銀……”
蕭邢對府中的雜事一向極少關心,
由小桃紅操持著也樂得清閑,再說也是一片孝心,花點錢銀倒也無關緊要。
“無妨,”蕭邢笑著下了馬,側身避過抬著紅木柜子兩個大漢,“娘親遠道而來,理應準備隆重些才妥當。”
“你現在俸祿雖然不少,可這么大的家業,以后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,錢要省著點花……”
蕭成海苦口婆心勸誡,蕭邢自然明白其良苦用心,恭敬點頭不止。
兩人正說著話,倭女春奈子和陳大的兒媳彩鳳人手抱著一只山貍子歸來。
兩人見家主站在門前,急忙上前施禮。
山貍子馴化當寵物在京師的達官貴人府上并不稀奇,蕭邢并未放到在心上,只是春奈子懷抱的山貍毛皮油亮,體格較尋常山貍足足大了圈有余,倒是不由多看了兩眼。
春奈子只蕭邢目光在自己胸前游離,不禁俏臉微紅,將山貍子抱得更緊,支吾道:
“稟……稟家主,小河莊近日鬧了災,農家家禽被野獸禍害甚多,主母吩咐奴婢去東市買幾只山貍放在別院,防止野獸進去壞了院落……”
“真大!”蕭邢嘖嘖暗嘆,也不知他說的是山貍還是春奈子身前風光。
后院內,小桃紅正忙著指揮著打掃衛生,更換新置的家具,忽見蕭邢提前下朝回來,還以為是傷疾發作,滿眼擔憂奔了過來。
得知事情原委才轉憂為喜,拉著蕭邢看看還需為母親到來準備些什么。
蕭邢兩世為人,生活標準低的令人發指,哪懂得這些門道,見東廂房里被堆得滿滿當當,連撓背、采耳的小物件都一件不缺,忍不住稱贊連連。
世上最動聽的情話莫過于所愛之人的贊美,這段時日的辛勞在蕭邢幾句不疼不癢的稱贊下,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。
“明日奴家準備去小河莊別院打掃打掃,若是母親大人住不慣這里,也好去別院散散心,聽彩鳳說,老人家都喜靜,那里倒是個好去處……”
蕭邢見小桃紅一副丑媳婦見公婆患得患失的緊張模樣,牽過她的柔夷安慰道:“辛苦你了,一切你做主便是,前些日子竇建德來信,母親風寒初愈,返程應該還要些時日……”
小桃紅脖頸透紅,嗔笑一聲:“早些安置總歸要好些,聽彩鳳說,小河莊這幾日家禽丟了不少,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山獸,厲害的緊,鎖住的雞籠鴨圈都能偷去……”
“嗯?”蕭邢心頭突地劃出一絲疑慮,試探道:“會不會是莊里出了賊人?”
“莫要瞎說!”小桃紅搖了搖頭,“小河莊總共也就幾十戶人家,皆以租種王公勛貴的田地為生,知根知底,怎會有賊人作祟?多半是山里下來的野獸……”
話未落音,蕭邢身影已飄到門外。
“官署還有緊要公務未辦,我去去就回……”
……
出了府門,正欲上馬的蕭邢忽聽身后惡風襲來,心道不好,本能想低頭躲閃,只是身上傷疾未愈,動作便慢了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