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鳶沉默著,電話里祁明遠的哭泣和恐懼仿佛無形的繩索,勒得她喘不過氣。
那份對過往的責任感,如同刻在骨子里的印記,最終壓倒了心頭那絲陌生的悸動。
她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眼底已恢復了一貫的冷靜,只是那冷靜之下,翻涌著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暗流。
“明遠,”她對著電話開口,聲音沉穩(wěn),帶著一種慣有的、能讓人安心的力量,“別怕,鎖好門,我馬上回來。”
說完,她利落地掛斷電話,轉(zhuǎn)向特助,語氣不容置疑:“訂最快一班回國的機票,要直飛。”
“是,池總。”特助毫不意外,立刻執(zhí)行。
前往機場的車上,池鳶靠在椅背上,揉著發(fā)脹的太陽穴。
車窗外的冰島風光急速倒退,寂寥的火山、覆雪的平原,一如她此刻的心境。
她拿出手機,屏幕停留在特助發(fā)來的加密相冊上——
那是她的人遠距離拍攝的,沈煜在冰河湖邊的身影。
他穿著白色的羽絨服,圍著紅色的圍巾,站在巨大的藍色浮冰前,仰頭看著天空,側(cè)臉在冰雪映襯下,有種驚心動魄的純凈和……自由。
她指尖懸在撥號鍵上,最終卻只是頹然放下。
她為了公司,為了祁明遠,再次毫不猶豫地拋下了現(xiàn)在的他。
這個認知像一根刺,扎進她心里,帶來一陣細密而持久的鈍痛。
她第一次對自己一貫遵循的、不容置疑的責任,產(chǎn)生了一絲動搖和……厭倦。
回到國內(nèi),池鳶先是開了會,敲定了項目,而后以雷霆手段處理了祁明遠的事情。
無非是動用池氏龐大的權勢網(wǎng)絡,徹底清剿了網(wǎng)上針對他的負面輿論,揪出幾個帶頭煽風點火的賬號送了律師函,同時給他的住所增加了最高級別的安保系統(tǒng),保鏢二十四小時值守。
看著祁明遠驚魂甫定、重新露出依賴笑容的臉,池鳶卻感覺不到絲毫輕松。
她例行公事地安撫了幾句,便借口集團有事,離開了祁明遠的公寓。
司機將車開回南山頂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