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鳶在他靠近的瞬間,厭惡地后退一步,直接伸手按下了可視門鈴旁的內線電話,語氣冷硬:“保安,請送客。以后沒有我的允許,不準放沈二少爺進入別墅區(qū)。”
說完,她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門,將沈言錯愕而難堪的表情隔絕在外。
她靠在冰冷的門板上,空氣中還殘留著那縷模仿來的香水味,卻只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和諷刺。
贗品,永遠是贗品。
她想要的,是那個獨一無二、即使帶著刺也鮮活熱烈的本尊。
晚餐時,廚師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端上一盤色澤紅亮、香氣撲鼻的毛血旺。
這是池鳶之前吩咐做的辣菜。
池鳶拿起筷子,夾起一片毛肚,放入口中。
瞬間,一股爆炸性的辛辣感直沖喉嚨和胃部,嗆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,眼淚都差點逼出來,胃里像是燒起了一把火。
她猛地灌下大半杯冰水,才勉強壓住那股灼燒感。
就在這狼狽的間隙,一個畫面毫無預兆地撞進她的腦海——
那是婚后不久,沈煜非要拉著她吃重慶火鍋。
紅油翻滾的九宮格里,他吃得嘴唇紅腫,鼻尖冒汗,卻笑嘻嘻地夾起一片裹滿辣椒的牛肉,非要塞進她嘴里。
她勉強咽下,辣得額頭冒汗,臉色泛紅。
沈煜當時笑得前仰后合,眼睛亮得像落滿了星星,拍著手說:“池鳶!你看你,臉都紅了!這才對嘛!有點人氣兒了,別整天板著張冰山臉,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!”
當時她覺得他幼稚胡鬧,不懂規(guī)矩,皺著眉推開了他湊過來的、帶著麻辣氣息的臉。
此刻,在這間冰冷空曠的餐廳里,對著這盤刻意為之的辣菜,池鳶卻瘋狂地懷念起那個畫面,懷念他毫無顧忌的笑聲,懷念那份她曾經不屑一顧的、鮮活生猛的“人氣兒”。
一種強烈的沖動驅使著池鳶,她起身走向書房保險柜,取出了那個從廢墟中找回的、燒焦一半的u盤。
連接電腦,識別成功。里面文件不多,大多是沈煜隨手拍的風景和一些設計草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