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頡這一整天被折騰得夠嗆,幾乎是水米未進,又經歷了不少的事,整個腦袋都是懵的。
冷不丁聽顧窈提起他,他便下意識地看向顧窈的方向,美人還是之前的那個美人,只不過如今再看,他的心情早已不同了。
“顧娘子不必試探我,此人我并不認識,也不知道他是否參與其中,若是知道便知道就告訴你了,如今只要是你開口問我的,我又怎么還有半點隱瞞?”
他的聲音很低,似乎有些委屈,又有些落寞。
短短一天,他見識了顧窈是如何周旋在那些南瀛人中間,又是如何機智地解救下所有被困的女子,心中欽佩不已。
可是如今,他的身份成了一名罪犯,似乎也不配再與她多說一句話了。
李聿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,起身一步步朝李頡走去,他生得高大,身材健碩,再加上多年身居高位,壓迫感十足。
李頡不知為何,下意識地就抱住了腦袋。
李聿并沒有打算動手,他只是低下頭仔細打量了李頡一眼,“李頡?你爹是不是江州造辦處指揮使李廣?”
李頡還未成年就偷偷去了樊城打拼事業,因此并未見過這位傳說中的信王大人,不知他為何突然問自己此事,一臉懵懂地點點頭。
李聿揚眉,“如此說來,你該叫我一聲叔父,我與你父親乃是同宗。”
李頡這才恍惚想起他的身份,他們兩個似乎確實是遠親。
“叔……叔父。”
李聿滿意地點點頭,起身將顧窈拉了起來,緊緊握著她的手,對李頡道:“這位是你的嬸嬸,大侄子,還不見過?”
“嬸嬸?”李頡一陣恍惚,隨即變成了不可置信的憤怒,“你成親了,嫁的還是我的叔父,那怎么還好意思來和我相看?”
顧窈一頭霧水,“你似乎是弄錯了,雖然這個相看對象是假的,是我信口胡說的,不過我口中的這個對象也不是我。”
李頡羞憤難當,可李聿仍舊不依不饒,“還沒叫人呢,賢侄。”
李頡只能不情不愿地低聲叫了句,“嬸嬸。”
顧窈十分坦然地接受,還反過來安慰他,“既然是一家人,你的立功表現我一定會如實向上反映的,今日相認的匆忙,沒有給你帶什么禮物,改日到京城來,嬸嬸一定給你包一個大紅封。”
李頡咬牙切齒,“謝謝叔叔,嬸嬸。”
顧窈十分平淡地擺了擺手,沒有再接話。
被這件事打了個岔,結束對話后姑娘們都已經上完藥了,官府的人也陸續找了過來。
來的依舊是府衙的縣丞,目光在那群女孩子之間掃了一圈,漠然訓斥:“你們到底是什么人?敢到我們樊城撒野,信不信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?”
李聿拿出隨身攜帶的官印,毫不客氣地在他腦門上印了一下,“現在知道我是誰了?”
方才縣丞聽說信王親自蒞臨,他還有一些不信,可瞧著眼前這個男人衣著如此乖張,又想起他這些人日子的所作所為,他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人就是真的信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