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。
楚一依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,跪在皇后面前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……一依也是被那池宴行所害,毀了一輩子。為了不給皇后娘娘您丟臉,早就尋過短見。我也不怕死,可就怕您怪罪我,不肯見我。”
皇后滿懷愧疚地將她摟在懷里,“心肝寶貝”地叫,也哭得格外悲戚。
“是本宮的錯,本宮怎么能怪在你的身上呢?這些日子,我兒的日子不知道有多煎熬。
你放心,日后本宮一定好好彌補你,給你撐腰,絕對不能讓清貴侯府的人欺負了你。”
然后命人端來她早就準備好的綾羅綢緞,金銀珠寶,緊著楚一依自己挑選。
望著眼前琳瑯滿目,價值連城的珠寶,楚一依一時間受寵若驚,心底里更是疑惑不解,皇后怎么突然就對自己格外好了起來?
以前皇后雖說也偏愛自己,但從未如此親近過,始終保持著她的威嚴,若即若離。
定是父親在她跟前訴說了自己的委屈,皇后心生惻隱。
她努力按捺住心里的激動,對皇后百般逢迎,思及太子之事,又有些心不在焉。
有意無意地道:“我表哥與太子妃這些日子可有進宮為皇姑母您請安?”
這三年里,皇后因為了楚一依的挑撥,對秦涼音十分不待見。聞言搖頭,帶著不悅。
“自從那秦涼音有孕之后,身子就嬌貴了,就連初一十五,都不來給本宮請安。問起來,太子就說她身子不舒服。哼,真矯情,不把本宮放在眼里罷了。”
楚一依終于鼓足了勇氣,對皇后道:“前幾日,一依去過太子府,見到表哥和太子妃了。有一件事情,一依要向著您回稟,實在不吐不快。”
皇后寵溺地望著她,眉眼格外慈愛:“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,不必與本宮客氣。”
楚一依吞吞吐吐道:“我想單獨與您說。”
皇后立即揮手屏退宮人。
楚一依這才開口,將秦涼音現如今的處境,與皇后講述了一遍。
皇后很是吃驚,難以置信:“涼音現如今可有身孕,太子怎么能這樣苛待她呢?這若是被國公府知道了,豈能答應?”
楚一依點頭:“一依也是有此顧慮,擔心表哥因小失大。可太子表哥現如今對那史千雪可以說是言聽計從。我也不敢多嘴。”
皇后輕嗤:“真沒看出來,史太師教養出來的這個丫頭,竟然還有這狐媚本事。”
楚一依吞吞吐吐道:“我聽太子府的人開玩笑說,史千雪給我太子表哥下了癡情蠱。”
皇后蹙眉:“這種玩笑豈是能隨便開的?”
“可是,太師府上,真的養了一個擅長蟲蠱之術的草鬼婆,一依以前親眼見過。”
皇后一驚: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
楚一依雙膝一軟,斂衽下跪:“請皇后娘娘恕罪,許是一依多疑,可我實在覺得我太子表哥有些反常,擔心史千雪為了爭寵,對我表哥不擇手段。”
若是擱在以前,皇后必然聲色俱厲地訓斥楚一依無中生有。可現在不同往日,楚一依說的每一句話,皇后都覺得有道理。
親自將她攙扶起來:“你也是擔心你太子表哥,多心一些也是應當。
假如果真如你所言,本宮肯定要將太子宣召進宮問個究竟。否則,不看僧面看佛面,他這樣任性妄為,豈不會與國公府交惡。”
她略一沉吟,將身邊心腹田嬤嬤叫進來,“本宮記得,太醫院好像曾有一位來自苗疆的苗醫,精通于醫蠱之術,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