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沈家巷飄著飯菜香,夕陽把青石板路染成暖金色。
沈知意手里拎著沒吃完的餛飩,跟在陸衍身后,腳步比來時輕快了不少。
陸衍走在靠近馬路的一側,時不時回頭看她,怕她被路邊的石子絆倒。
“這家餛飩還是以前的味道。”沈知意咬了口餛飩,燙得輕輕吸氣,“我小時候總吵著讓我媽帶我來吃,每次都要加兩勺辣椒油。”
陸衍放慢腳步,接過她手里的餛飩盒:“喜歡的話,下次再帶你來。”
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,溫熱的觸感讓沈知意心里顫了一下,趕緊移開手,假裝看路邊的店鋪。
巷口的老槐樹還在,枝椏伸到院墻上方,葉子被風吹得沙沙響。
沈知意忽然想起,上次叔嬸帶親戚來鬧事,也是在這棵樹下,陸衍幾句話就嚇退了他們。
還有查假協議、指出房梁問題、修母親的首飾盒……
一次次危機,都是陸衍擋在她身前,幫她化解。
她以前總覺得,婚姻是交易,是臨時的避風港,可現在看著陸衍的背影,心里卻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。
“在想什么?”陸衍回頭,見她走神,停下腳步。
“沒什么。”沈知意搖搖頭,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餛飩盒上,“就是覺得……幸好有你。”
陸衍笑了笑,伸手幫她拂掉肩上的落葉:“我說過,會護著你。”
回到祖宅,陸衍把餛飩放進冰箱,轉身就去拿工具盒:“早上看你媽那支舊發簪有點松,我幫你修修。”
那是母親的銀質發簪,簪頭刻著小小的梅花,上次整理遺物時找出來的,簪桿和簪頭銜接處有點松動,沈知意一直沒舍得扔。
她跟著走進客廳,看著陸衍把發簪放在鋪了軟布的茶幾上,拿出細頭螺絲刀和鑷子,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稀世珍寶。
陽光從窗戶斜進來,落在他的側臉上,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,專注的神情讓沈知意移不開眼。
他的指尖很穩,捏著螺絲刀輕輕擰動銜接處的螺絲,每一下都精準到位,沒有絲毫猶豫。
“你以前是不是修過很多古董?”沈知意忍不住問,“看你修東西的樣子,比專業師傅還熟練。”
“在部隊時,偶爾會幫老班長修他爺爺留下的舊物件。”陸衍沒抬頭,語氣很輕,“修得多了,就熟練了。”
“你在部隊待了多久?”沈知意又問,心里對他的過去越來越好奇。
“八年。”陸衍擰下最后一顆小螺絲,拿起鑷子調整松動的銜接處,“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,大部分時間都在偏遠地區。”
沈知意心里一動——十八歲,正是最意氣風發的年紀,他卻在偏遠地區待了八年,肯定吃了不少苦。
“那你退伍后,怎么想起修東西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