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永福所領取的任務并非是要殲滅田見秀所部賊軍,而是要將田見秀他們拖在這里,使之不能再去增援其他地方。
這一點,田見秀也似乎有所感悟,所以才不與之繼續糾纏下去,果斷地選擇了迅速撤兵回營,以觀其變。
按理來講,田見秀的策略并沒有問題!
可原本被困在土丘上的程子鴻這邊卻出了狀況,成為田見秀始料未及的存在。
…………
田見秀領二百馬隊正對著東南方向警戒,眼睛卻在目送侯大慶的三百馬隊向北緩緩撤去,眼看侯大慶已在二百步外,他正待引軍追上……
此刻,陳永福所部騎兵距離他還在二百多步外,絕沒有可能阻止他率軍北撤,可意外總是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刻降臨!
就在田見秀毫無防備之際,土丘上僅存的一百多官兵,卻猛然沖下直奔田見秀殺了上來。
他們沖在前面的只有不到一百騎兵,也是幾乎個個掛彩,但卻猶如脫韁野馬般沒命似的狂奔疾沖,生怕攔不住后撤的賊兵。
尤其是跟在后面那失去了戰馬的官兵,他們雖只有七八十人,可卻前后拉出了近一百五十步的距離,而最后的幾人更是一瘸一拐。
如仔細看去,似乎還有人手里拄著長槍大刀,充當拐杖來使用,也跟在隊伍后面往土丘下沖來……
“娘的,找死!”田見秀罵了一嘴。
此刻,他也無暇多言,大喝道:“不同官兵糾纏,直接沖過去,萬不可戀戰!”
在田見秀看來,土丘上的官兵已疲憊不堪,原本就沒將其看在眼里,此刻見他們竟敢主動沖下來,雖略覺有些意外,但也未當一回事兒。
可現實中的打臉,往往都是在一瞬間——你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——就已經被扇了嘴巴子!
…………
程子鴻此刻已經嘶啞的喊不出聲音來,可他仍舊扯著嗓子發出陣陣低吼,宛如復仇的惡狼一般,策馬急奔,不住搖動著手里那已經略顯飛邊的鋼刀。
他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頭,迎面撞上一個身形魁梧的闖軍騎士,程子鴻非但不控馬減速,反而更是狠夾馬腹,催馬急奔……
就在要撞在一起的瞬間,他一勒胯下戰馬韁繩,使馬頭略偏向了一旁,堪堪與對面闖軍戰馬錯開,避免了雙方真正撞在一起。
可程子鴻卻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,從馬背上一躍而起,騰身撲向了旁邊的闖軍騎士,抱著他一同滾落到了地上。
鋼刀不知去了何處,程子鴻雙手緊抱著賊兵,張嘴就咬住了他的一邊耳朵,還沒等那賊兵喊出聲來,忽覺左手好像摸到了賊兵的鼻子,他馬上將手指插進鼻孔,發力又扣又扯了起來……
那賊兵一只耳朵被扯下半邊,嘴里還來不及喊疼,就感覺到鼻孔也被插住,眼看就要將鼻孔扯開了,疼得他嗚哇大叫……
猛然,賊兵感到自己的右手似乎摸到一處柔軟的地方,他立刻使出渾身力氣狠狠扣了上去,只聽一聲極其嘶啞的慘叫傳來,他也感覺到自己好像扣出來一個什么東西?
頓感疼痛難忍的程子鴻,一邊扯著嗓子發出嘶啞的慘叫,一邊放開賊兵鼻子,卻仍舊發力咬住他的耳朵使勁撕扯,同時雙手在賊兵身上一陣胡亂劃拉……
忽然,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被他握在了手中,來不及細想,程子鴻強忍眼部的劇痛,猛地發力一拔,就往賊兵身上狠狠捅刺了起來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那賊兵終于一動也不動了,程子鴻這時也覺渾身無力,甚至連眼睛的疼痛都沒了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