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含漪沒回頭,低頭將披在身上的衣裳穿上,動作依舊安靜從容,待系好腰帶,抬頭時,對上的是謝玉恒那雙含著責怪失望的眼睛。
那雙眼里的情緒還有明顯的不滿與驚詫。
其實,說起來季含漪與謝玉恒之間雖沒有什么夫妻情分,但兩人的確也沒有吵過。
謝玉恒不會吵,但他的眼神卻比吵更讓人心寒。
她深吸一口氣,這一刻她忽然明白到了那種感覺,當厭煩一個人的時候,的確連吵架的心思都沒有的。
她連與他爭執這幾年受到的冷遇,委屈和誤會的心思都沒有。
或許曾經的謝玉恒也是這般。
爭執已經沒有用了,謝玉恒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認定他以為的事情,也永遠在偏心。
她再與他爭論,也不過是將自己的傷疤再送去他面前,讓他再血淋淋的揭開。
在此刻又說什么呢。
說當初那盞茶是李明柔打翻的么,說她常被婆母為難只是從未與他說過一句么,還說她其實從未針對過李明柔,他會信么。
他不會信的。
那便沒有再說的必要。
從前他對她無話,如今她亦對他無話。
兩人事到如今無話可說,只等那個結局,便是最體面的收場了。
季含漪往后退了一步,接過過來的容春手里的斗篷,抬頭對上謝玉恒的視線,她情緒里平靜的什么波動都沒有,只是輕聲道:“我沒鬧,我只求和離。”
“明日我將再寫好的和離書送去你書房中,但請大爺成全。”
謝玉恒忽然嗤笑:“我明白了,明白你忽然為什么這么鬧了。”